救了一个濒死的人 第41节 (第2/2页)
【你故意的?】
“No。”他的神情立刻很委屈,清澈无辜,天真无邪。【我只是正好看到这一首。】
【大早上你为什么要看诗?】
【我想找找晚上在壁炉边给你读哪一首。】
他妈的,他就是故意的。
贝莉儿报复性地伸出手,把玛利多诺多尔的头发揉乱。他放下书,环抱着她的腰,撒娇的喊:“莉莉,sun,moon,kiss。”她还没刷牙洗脸呢好不好。戳了戳他的脸就跑了。更衣室里快速的刷完牙洗完脸出来,人形大狗狗和金毛小狗狗一起蹲在旁边,绿眼睛和黑眼睛一起看着她。玛利多诺多尔拿着手机给她看那首诗,要是她不亲他,就不放她走。
“莉莉,kiss。”
个撒娇鬼。她没有办法,示意他低下头。艳丽的美人露出一个笑脸,抱着她的腰,将头靠在她肩上。这是一个习惯,给你摸头,给我你的吻。她捧着他的脸么了一下,她……还没有这么主动亲过他,好吧,除了第一次,第一次是个意外,是个意外啦。她么了一下,他那娇嫩的小脸蛋,心机鬼,他是不是喷了香水。松开的时候,脸红如火烧。他不满意。“莉莉,kiss。”
她没有办法,在嘴上又么一下,然后他抱住她,加深这个吻。他们两个连地方都不换,靠在泳池边的墙上,像每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侣,唧唧哝哝地耳鬓厮磨。卧槽,他们连语言都不通,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叫名字……一直叫名字。贝莉儿在此前没有想过,自己也是这种不分场合秀狗粮的神经病。
他们早上喝了牛奶,还有煎蛋和煎香肠。玛利多诺多尔就会做这个,煎蛋和香肠都过熟地躺在盘子里,温在锅里,拿出来还油汪汪的冒着蒸汽,配着牛奶,挤一点沙拉酱,吃得很香。玛利多诺多尔问她:【等下早点出去,早点回来吧?】
这里坐着的就是两个死宅。可以不必加上“死”,但宅是毫无疑问了。昨天出门玩过,今天都并不想再出去吹冷风。屋子里这样温暖舒适,壁炉点着火,足够的食物,音乐和书籍。玛利多诺多尔满脑子想着抱着他的花儿,就这样抱着也可以过一下午。睡一觉,用手机聊聊天,或者用英语聊聊天,或者把互相学习对方的语言提上日程。
他现在想着下午完全可以想办法蹭她的被子,靠在一起睡一个香甜的午觉。嗯……晚上就,毕竟晚上还是太让人难以克制了,晚上他会乖乖地回到自己的被窝,像昨晚那样,拉着花儿的手,一觉到天明。
反正是没有出门的选项,但还是得出门,小木屋那边看看能不能确认一下,不能的话就直接这边清雪好了。贝莉儿点了点头,想起来的问:【清雪要几天时间?】
玛利多诺多尔也不太清楚,他不关心这个,他没什么机会,明知冷气团即将来临还孤身一人留在这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他们说大约要三到四天。】他看出她脸上的若有所思:【怎么了?】
没啥。贝莉儿摇摇头。就是……她来瑞士的签证和行程都是定了的,就一个月,要回家了。那……要是告诉他,公举要不高兴了。她不想他不高兴,这几天还是有机会告诉他的,慢慢、慢慢铺垫讨论一下,不急于一时。
她低下头,为这个仿佛期许了他们未来的想法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但是她愿意去试试。贝莉儿在感到自己脸红和心跳加速之前火速的站起来:“WC!”啊啊啊她要去厕所抱头冷静一下。
去小木屋并不是一件必须两人一起去的事,但贝莉儿当然要跟着玛利多诺多尔一起去。床垫因为省事只是横着放在窗台上,露出上面一半的雪景,还是要戴着眼镜,全副武装地互相扶持出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雪好像比昨天更加厚了,但应该是错觉,因为他们昨天都玩得很累,身体酸痛没了力气。而且风也好大,吹在人身上都差点走不动路,呼呼灌着耳朵,加上雪停后的日光,湿润的寒气渗进骨子里,冷得让人发抖。
这可不是件愉快的差事,幸好两个人一起去。他们走到桥边,这里的风更大,凛冽的山风呼呼地从悬崖下席卷上来,刮得人眼晕。浮桥摇摇晃晃,在空中纷扬着耀眼的冰晶。玛利多诺多尔打量着说:【好像比昨天融化了一点。】贝莉儿反正啥都没看出来。玛利多诺多尔:【要过去吗?】
【危险吗?】
【应该还好,浮桥没什么,但是尽量不要冒险比较好,我们并不急。】
……其实可能有点急吧。贝莉儿提议,【要不走两步试试。像我那天过来一样,用绳子捆着腰和桥。走两步试试,要是不行,那就退回来算了。】
玛利多诺多尔觉得这个办法好,但是他们下来没拿绳子,绳子在车库里,应该,上次来卷狗粮的时候捆在架子上拖回去了,还有没有,得找找才知道。雪很深很深,车库那边的更深,人过不去,还得绕回别墅,从那边进车库,再爬回窗台绕回来。
这路程有点远。他拉着贝莉儿走到公路边,这儿风不会那么大。他让她待在这儿:【我去找绳子。】贝莉儿拽着小黄怕它乱跑,答应他说:“OK,back soon!”
玛利多诺多尔又回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贝莉儿在路边找了块石头,拍干净雪坐下,托着下巴看着他走远。等着有点无聊,她拿出手机想看看小说,戴着手套没有拿稳,手机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她低头去捡,看见身后的灌木丛里,小黄扒拉着地,翻出一条浅浅的纷乱的点。那是什么?看见她看它它就呜咽一声,好像在说:快来呀你看这里有好玩的。
她停下动作,看了那一片点一会儿。她纳罕的拉开防雪眼镜,面前一片白光,她眯了眯眼,更清晰的世界带着耀眼的光映入眼睛中。……她突然猛地站起来,吓了小黄一跳。雪地上的脚印非常乱,是她和玛利多诺多尔昨天玩耍,到处踩乱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地上到处都是痕迹,乱得看不清晰。但她还是跟着脚印的大方向走到大马路上,公路空旷,吹着冷风,山石在雪地上倾斜,冷而硬得刺骨。
有什么声音在悄然的响,规律而轻微,如同水滴,滴水穿石。贝莉儿听不清,风灌着耳朵,呼呼作响。贝莉儿跟着脚印跑到石头的底下。有一条明显偏于他们的脚印印记,贴着山壁,一直延伸向前方。
……她明白自己要去哪里了,玛利多诺多尔的那辆废车还撞在山壁上,3扇车门都空了。她冲了过去。车下滴着一大片血迹,明显是被隐藏过了,藏在雪里,更新的滴了出来,涌过车门,结了剔透的红晶。那个声音在响,微弱而持续。贝莉儿低下头往里看,被一股浓烈的气味差点熏个跟头,她对上一双朦胧的灰蓝色的眼睛。
车厢里突兀的多出来一个人。衣服破烂,肌肉纠结,胡子拉碴。一头红发脏脏的染了灰,全身乱七八糟盖着毛毯和毛衣。蓝眼虚弱的看着她,藏在胡子下面的嘴唇似乎歪出个庆幸的笑意。
“thanks God。”
他说,然后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50章以后终于有个新角色出场了!
你们猜猜这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定很好猜
第58章 1月3日
哈亚德·沃尔登, 美国人,现年31岁,前退役特种兵,现任野外探险家, 还算有点名气的极限运动博主, 以在推特上发布自己的探险旅游攻略为生。因计划开发一条瑞士深山徒步旅游专线,因作死想试探暴风雪中生存极限, 最终遇险, 艰苦挣扎后幸运获救,以上。
他觉得自己醒在一个温暖的地方, 这种温暖真是有好几天不曾经历过了, 安全、踏实、全身盈满不需操心的松弛感的温暖。他在干净的被窝、药品和纱布的气味里幸福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全身上下都还是酸痛, 腿上那个伤口辐射而出的撕裂的剧痛,还有身上其余无数的小伤口。头顶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窗帘拉开来, 清晨微亮的光线。不知道是几点钟,但是雪后天亮确实很早,应该还是凌晨。
他觉得自己应该睡了一天,这是好事,睡眠能良好地修复身体和充沛精力,连伤后的剧痛和显示着身体正往好的方向恢复。身体还在发烧,但他精神很好。他快速地四处看了看熟悉环境,头顶上的壁炉的火快熄灭了, 那个亮度充当了小夜灯,能更清晰地看清周围的景象,他重新呼吸起空气,暖气很舒适,加湿器也很棒,这栋房子的主人看来生活水平不错,哦,他还庆祝了圣诞节,他头顶上那么大一棵夸张到炫的圣诞树,像有钱人会炫耀的那种,一直招摇的顶到天花板。
他想这应该就是他在跨年夜看到的那个信号弹所在的别墅。他确实是在上山前查过周围的情况,知道这附近是私人领地。作为一个合格的探险者,你要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的时候,理所当然会做前期的大量走访和调查,将具体情况了解清楚。他在山下小镇里都呆了半个月了,当然知道这里有什么可以求救的地方。谢天谢地房子里有人,虽然没人他也是在往这里赶。私闯民宅一下什么的,他的伤口可禁不起拖。
在窗台和他之间有另外一个被窝,哈亚德正想着难道是昨天看见的那个可爱女孩儿……天哪,真是个天使,还这样睡在身边照顾他吗?圣诞树恰如其分地渲染了她的可爱。越过被窝还能看见立在地上那座因为躺着看上去特别高大美丽的金色竖琴,还有放在平台上的三角钢琴。真是栋女神生活的艺术美丽的房子。
虽然女神让他睡在一楼大厅的地板上——哈亚德扭头看到窗台的时候还能看到积在地上的雪。没关系,女神嘛,救了他就行,那是个天使,天使让他睡柴房也是应该的。他扭头看了看周围,挣扎着动了动。枕头边散落着自己的证件,地板的那一头有只金毛幼犬,试探着走过来闻闻他,然后打了个喷嚏。
“嗨。”哈亚德虚弱的说:“你好,伙计。”
那边的被窝听见了声音,有动静了。哈亚德带着虚弱友好真诚的笑容往那边看。
他撞上一双凌厉的绿眼。
……啊,是个男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还是能一眼看得出是个男人。
哈亚德顿时就失去了笑的动力。这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这可不是什么好形容。才打一个照面他就知道房子的主人应该是这个人,看到就知道,从整个房子的装潢和气质和圣诞树和竖琴,理所当然那个炫到招摇的气质,就是这个家伙,严丝合缝,完美无缺。他就说,虽然见了一面也知道那是个温柔可爱的天使,天使怎么会住这种房子,她应该住温馨粉蓝的小公主屋。这男人看起来可不太友好,哈亚德重新换上对客用礼貌笑容。“早上好先生,睡得好吗?您听得懂德语吗?”
哈亚德懂一点点德语,多语言国家通常有分几个大区,有时候它们是混合在一起的,而大多数时候人们会在各自的语言区生活。比如这里是德语区,那里是法语区,还有另一边是意语区。这座山下的小镇隶属于德语区,哈亚德来之前恶补了德语日常用语,他希望他能听得懂。
房子的主人随之撑起身来,哈亚德带笑的眼敏锐地观察到他身前缩着一具小小的身体,穿着可爱的碎花短袖睡衣露出细细的手臂,随着主人的动作唔了一声,伸展开来。他看不到更多了,男人的腿自然而亲昵地在被子里靠上去,阻止她撑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