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嫁 第37节 (第2/2页)
同样的场景, 如果是平郡王世子在这里,只怕立刻就要摇头摆尾,哀声求饶, “我不是, 我没有, 你听我讲啊……”
但显然,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永平侯大人, 魏小侯爷无论如何都不会像自家表兄那样丢人现眼。
所以, 他理直气壮的给出了属于自己的回应,“放心, 我会守好夫道。”
“什么?”薛蕲宁很是怀疑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东西,原本还想分神关注“桃花”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妇道?夫道?什么东西?”
魏晅瑜稍微侧了下.身,离未婚妻更近了些,从远处看, 就像他环抱着她一般, 再亲密不过的姿态。
至少, 在云安郡主眼里是这样。
这边,魏晅瑜摆出一副认真模样给心上人解惑, “女人要守妇道,男人也应该守夫道才对, 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夫君, 所以, ”他稍稍压低了声音, “你要不要早些嫁给我?”
被“夫道”那两个耸人听闻的字惊到的薛蕲宁,还没来得及平复起伏的心情,就被魏晅瑜后一句话弄得黑了脸色。
每次她觉得对他改观一些的时候,他总是更加出人意表。
但显然,在同魏晅瑜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之后,有一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这家伙的脸皮,特!别!厚!
果然,程菡说得对,她就是太天真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得长点儿心。
默默地将离得太近的魏晅瑜踹得远一些,薛蕲宁同对面的云安郡主对上了眼。
本以为自己可能会再一次遭遇从前那些熟悉的场景,但结果她最先注意到的反而是对方过于奇怪的眼神。
她自问从未和眼前的少女打过交道,是不曾见过的陌生人,但对方看她的眼神中却满是熟稔,打量她的神色中有警惕有不甘,还有淡淡的不喜,总而言之,是充满了各种难言意味的复杂眼神。
不过,比起从前肩负着成国公世子未婚妻这个身份遇到的“竞争”,眼前的场景着实有些平淡。
最重要的是,她虽然察觉到了对方情绪中的些微不喜,但那股情绪却并不强烈,也并未夹杂恶意,反而是不甘的情绪更为明显一些。
魏晅瑜的这朵“桃花”,还真是特别,这么想着,她等魏晅瑜给两人互相介绍身份。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人开口,薛蕲宁抬头,却发现魏晅瑜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压根儿没看对面。
难怪那个少女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尖锐了。
“不介绍一下?”她开口询问。
魏晅瑜看对面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我也不认识。”
话落,三人之间格外安静,落针可闻。
薛蕲宁无语的看着眼前人那副格外无辜的模样,眼皮子直跳,倒是云安郡主再忍耐不住,出声说话,“多年未见,没想到你都不记得我了。”
她声音与神情中两分委屈幽怨,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不过被寄望怜爱的对象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倒是薛蕲宁觉得三人在太后寝宫门口摆出这副模样不大好看,开口搭话,“外面风大,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魏晅瑜看着外面暖融融的太阳和没有半丝风吹过的庭院,眼带笑意,心上人睁眼说瞎话的样子也很可爱。
不知自己得了个可爱的评价,薛蕲宁同云安郡主对视,沉稳诚恳的模样不见半分被觊觎未婚夫的剑拔弩张。
云安郡主神情复杂的看她许久,缓缓点了点头,“也好。”
三人一前一后入了太后寝宫,很快便见到宣召一对未婚夫妻入宫的太后同两位长公主。
三个小辈相继见礼之后,向来待人和善的太后就笑着朝薛蕲宁招手,“宁宁快过来,哀家给你留了不少好东西,你快来看看!”
薛蕲宁乖巧老实上前,被夏太后拉着坐在身旁,絮絮叨叨的说话,间或将宫女们呈上来的好东西一股脑塞给她。
安远长公主面含笑意安坐在一旁,眼神满意。
对她来说,只要儿子有看中的姑娘还愿意成亲,那就再好不过了,她还是很想早些抱上可爱的小孙子或者小孙女儿的。
周冉百无聊赖的歪在皇姐身上,把.玩着手里的金鞭,偶一抬头,见惠亲王府的那个小姑娘神情复杂的看着那眼巴巴盯着未婚妻“如胶似漆”的糟心外甥,摸了摸下巴。
居然有胆大又眼瞎的小姑娘盯上了那臭小子?
她觉得意外,但再想想今日小姑娘进宫后几次三番询问外甥亲事的举动,又不觉得奇怪了。
不过,不提外甥能不能看中惠亲王府的这个小姑娘,就是他们两人的身份同辈分,就不太合适。
惠亲王同肃亲王同辈,都是先帝在位时赐封的亲王爵,真要论起来,外甥大概要叫王府这位郡主一声小姑姑,其他的,还真是不好谈。
还好这位入京之前,亲事就已定下了。
看着旁边不转眼盯着心上人的糟心外甥,周冉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这小子得偿所愿了,啧,总觉得不太开心呢。
魏晅瑜并不知道有位长辈心心念念想要做他的绊脚石,他看着在外祖母热情攻势下笑容都快僵硬的未婚妻,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皇祖母,难得宁宁入宫,不如我陪她去御花园转一转?”
他觉得未婚妻眼神深处有种随时拔腿就跑的冲动,所以,安全起见,在谈婚期之前,可以先英雄救美一次,救她脱离“苦海”。
薛蕲宁几乎是万分感激的看着从来派不上什么好用场的未婚夫,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看他就像看从天而降的英雄。
沐浴在这种眼神中,魏晅瑜觉得自己在心上人眼中瞬间高大英俊了几倍不止,心情出奇得好。
本想和她交换一个脉脉含情的视线,但不知为何,突然间想起了导致她如此姿态的原因,原本的开心慢慢消失,逐渐变成心疼。
是因为成国公府那些人,她这会儿看他,才像看一个拯救她脱离苦海的英雄。
因为曾经遭受的一切,她已然无法很好的应对现在这种场面。
面对那些伤害,她或许能够冷静自持,但这种纯然且纯粹的来自女性长辈的善意,她接受得格外忐忑且不安。
即便她知道这些善意并未包藏祸心,也再做不到坦然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