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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绿茵茵的山野,开了漫山的花,燕子来了又去,黄莺唱得婉转悠扬,翩飞的蝶,纵享春日的芬芳。
我正骑在马上眺望那条河,涓涓地流着,也是不知道他要去哪儿。
“夭夭,来,我们放风筝。”
我转头看去,萧淮书早已下了马,手里正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风筝。
见我不为所动,他朝我招手,“快来啊,你说的今年三月天来放风筝,快来。”
那一刻我想,他笑得真好看。
暖洋洋的,像深冬里的太阳照在身上一样舒服,也像这春天,温柔得醉人。
我都忘了随口提的那句话。
“就来。”我翻身从马背下去,一步步向他奔去,每一步都极尽欢欣。
我紧攥着风筝线,他握住我的手,我们就看着那风筝乘风而上,飞得好高。
有那么一瞬,我倚在他怀里畅快地笑了出来。
母后没有说错,她的女儿,即使离了她庇护的羽翼,余生依旧会有很多欢喜。
成亲那日,我学的那些规矩,没一刻是用上的。拜堂时闹得笑话,满堂宾客的哄笑声中,我能听见有人在取笑我,可是他一点不在意,他说他知道我紧张。我偷溜到外面,他只关心我为何难过,回去时嬷嬷的脸黑到了极点,可是他丝毫不在乎是否合了规矩,只说我饿了,让她们去备吃食。
其实,那我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他对我的好。
那一路上,我见到很多稀奇的玩意儿,尽管我只是随口说说很想要,可最后净数都到了我手上。
我总惹他生气,他又那般好哄宽容,就算再愤懑,我的每一句话,他也都有回答。我脑子里总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他会打趣两句,却从不会嘲笑我。我有时候笨的出奇,一样东西学半天也学不会,他也不恼不厌。乔汐说,他把他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我身上。
我习惯了他的爱和待我的好,倒是忘了去留意。有时候想想,总觉得异国他乡,山高水长,有一个人能在我身上倾注万般的爱意,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风筝在天上飞了好久好久,霞云都铺了满天,燕子也开始归巢。
“淮书,天色晚了,我们……”我一面收着线,正要说回去,就看见风筝断了线,飘飘摇摇地往下落。
“风筝落了。”
我扭头看了眼萧淮书,有些失落。他不言,看了眼空中飘转直下的纸鸢。我又回转过身想要跑过去,想着等落了下来,去拾起来。
可一步都没跨出去,就被他拉住了手,我有些不解,“不用去,夭夭,你看。”
我茫然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风筝飘的越来越低,最后挂到了一颗才抽了新芽的树上。
我感觉到他双臂环住我的腰身,把我圈在怀里,春水一样柔的声音响起,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鸢鸢在枝上,永远都不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