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僧道会,官民聚 (第2/2页)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师傅是要让我来做大事的。”李醇枫说着,张开双手往后倒去,后方正是悬崖,李秦见状急忙伸手去拉,年轻道人身如飘絮,左晃右荡,不仅没掉下去,而且准确地避开了李秦伸过来的手,李秦心头讶异,收回了手,道人发够了癫,一个挺身,又直直站了起来。
再次收起癫狂之态的年轻道人李醇枫,突然面色一肃,撩起道袍跪了下去,“小道李醇枫,拜见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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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寺,暮鼓声起,寺外树的阴影被拉得很长,好似画布上的一滴墨汁,扩散之间便渗进了寺内。太阳在群山间西沉,于是远山的阴影在深红的余晖中沉重的压过来,带着一座座山的重量。
住持方丈关上寺门,两只脚踩在了寺外的土地上,遥遥望见在山路上,正有两人登高而上。主持闭上了眼,默默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夕阳,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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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废弃的寺庙内,李秦和道士李醇枫隔着篝火相对而坐。
“天还没黑透,你就点火了?不亏是皇子殿下,一点都不晓得省吃俭用啊!”
李秦抬起手里的树枝,挑了挑面前的篝火,抬起头,看着对面嬉皮笑脸的道士李醇枫,李秦的眉头皱了又皱,道“刚才问你为什么叫我皇子,你不肯回答,非要找个能挡风的地方,现下地方有了,我问也问了,该你说说了吧?”
道士伸出手,低下头装模做样地烤了烤火,答道“字面意思,你是皇子,所以我叫你皇子。”看着李秦更加难看的脸色,道士又说道“怎么?轻功比试完了,还要来试试小道我的手上功夫?”
“我倒是像试试。”李秦将手里的树枝撇在地上,站直了身子,道士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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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万金之躯,打打杀杀的交给我们这些人就好了嘛!你不是要听个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就是了。”
李秦本来已经十分不耐,一听这话,又迫不及待坐了回去。看到这一幕的道士转过头撇了撇嘴,回过头为李秦说起了来龙去脉。
当今瑶朝,是一位女帝当政,女帝是瑶朝第一位皇帝,她终结了千百年来由男性掌权的固有体式,曾经强盛的棠朝,也终结在她的手上,掌权的手段并不光彩,她本是皇帝身侧受宠的嫔妃,但有人说,那位前朝的最后一任皇帝,是被她亲手鸩杀,在先皇驾崩之后,她肃清了李姓皇室的所有男丁。总算那位前朝皇帝还有后手,微服私访造的孽,留下的种竟然成了李姓皇室唯一幸存的男丁,那时,虽姓李,却并非皇家的侯爷李迁,秘密奉旨暗寻龙种,改名李牧棠,流落市井。
“后来,李牧棠找到了龙种,以父亲的名义抚养他,但不幸还是被当朝宰相顾锦言发现了些蛛丝马迹,顺着丝线找到了他们,之后,龙种被寄养在青山寺里,成了如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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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彻底掩藏在群山之后,仅在峰顶泄出一缕缕红光,青山寺的暮鼓停了,山腰上的登山人行至寺前,一位老僧,静待来者已久。
“和尚,找你要个人,领路,开门。”
老僧微微一笑,道:“两位施主,不知所要何人?”
“左威卫拿人,还需要向你汇报?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滚开!”
说着,其中一人迈步越过老僧,几步到了寺门前,一只手触到了门,这寺门后面就是有座钟挡着,他也自信自己可以一推而开。
老僧叹了一声,似乎在埋怨这两人的不讲道理,之后,只见门前那人中了邪般浑身抽搐,不一会儿便似乎被抽干了力气,那只搭在寺门上的手无力落下,双腿一弯,直挺挺跪在寺门前,方才高昂的头颅也听话地低垂了下来。
“消停了?”原来老僧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那人身后,一只手正搭在他的后颈上,至于另一个,早就躺在了后面。
“哎,罪过罪过,老和尚我的脾气真是遇强则强,哎,二位施主,下手重了些,痛不痛啊?哎,忘记了,你们晕过去了,实在是罪过,罪过,阿弥陀佛。”老僧嘴上说着罪过,手上却一点也没闲着。他拽着二人的后衣领,就这么走到一颗树前,拿出了一根早早准备好的草绳比比划划,嘴里还是不停念叨着“罪过罪过”。
“醒醒,醒醒。”一只枯瘦的手掌左一下右一下,反反复复地拍打着两位左威卫大人的脸。二人悠悠转醒。一人满面怒色,但老和尚不难看出,这人只是色厉内荏,另一人面色淡然,老和尚却也能瞧见这人眼底的讶异。这是老和尚独有的本事,非是寻常市井江湖人所言的察言观色,老和尚能见人心。虽不能知其所想,却能窥其心绪。此为佛家六通之一,天眼通,能见六道众生生死苦乐之相,及见世间一切种种形色,无有障碍。
“能说说是来找谁了吗?这天也晚了。”老和尚就地盘腿坐下,头顶明月高悬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是吗?”老和尚见二人不发一言,自顾自念了句词。
“哎,老和尚我不愿强人所难,不说便算了。”说着当真松开了二人,但见这两位大人一得自由便似野马般,转眼间腾挪而去。
老和尚笑了笑,走回寺庙,返回方丈室内,关上门的那一刻,身边就突然间多了一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