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这职业 第33节 (第2/2页)
“是妾太贪心,太不知足,”她伸手捂住双眼,不让皇帝看清自己眼中的痛哭,“这个孩子一定会恨妾,妾的自私害了他。”
“朕不信天地,不信神,”封谨拿下她的手,直直望进庄络胭眼中,“对朕来说,宠爱你是因为你自身,并不是神仙保佑。若这世间真有神,那么天下便没有那么多痛苦。朕承诺,你一定还会有孩子,有我们的孩子。”
庄络胭定定看着皇帝,突然搂住皇帝的药,痛苦出声,再不是之前压抑的哭声,而是嚎啕大哭,仿佛要哭走自己所有的悲伤与痛苦,又仿佛绝望的人找到自己的救赎,终于可以尽情哭一场。
这一晚,后宫很多人睡不着。
这一晚,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安慰昭充仪到深夜。
有人恨皇上对昭充仪的宠爱,有人庆幸昭充仪孩子没了,但是不管如何,他们也都小心着不被拖下水。
熙和宫最近几日显得格外安静,虽然皇上太后皇后都有不少赏赐下来。
庄络胭坐在床上把玩着一柄玉如意,看着云夕端着一碗药进来,微微挑眉道:“宫里最近两天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主子,最近两天宫里各位主子格外小心,皇后抓了不少奴才去审问,听说抓到了两个可疑的奴才,可惜还没有查出幕后主使。”
庄络胭笑了笑,“这次皇后倒是尽心。”
“哪能不尽心呢,”云夕把药倒进旁边的花盆中,“皇上可是大大发作她了,还说若是皇后查不出来,也不必管后宫了。”
庄络胭眉头微挑,皇帝这是借由这次事情发作皇后了?她知道皇帝早晚要发作赵家,发作皇后,没有想到会因为这件事。
她就知道这个皇帝没有这么简单,表面上做出看重这个孩子的模样,实际却是利用这次机会发作皇后。
想必皇帝早就料到她保不住这个孩子,所以才会来这么一出戏。所以她利用此事得皇帝的宠爱与愧疚,皇帝又何尝不是利用此事算计皇后呢?
只可惜想要算计她腹中孩子的人以及皇帝,都没有料到她腹中根本就没有孩子。
这场戏的最大赢家究竟算谁呢?
☆、54、审问
“ 娘娘,奴婢查过那几个奴才,他们之前与好几位主子宫里的奴才接触过,但是查出来的都是普通的接触,似乎并无可疑之处。”
“越是不可疑就越有问题,皇后冷声抛下手中的棋子,把面前一盘棋打得乱七八糟,”既然事情发生在后宫,和玉,让其他娘娘也来陪本宫审一审那几个胆大妄为的奴才。众人拾柴火焰高,想来很快就能抓出幕后凶手。”
“娘娘高见”,和玉行了一礼,犹豫了一下问道,“昭充仪那里要告诉吗?”
“既然与昭充仪有关,自然该说一声的,皇后捻起一颗白色的棋子在手中把玩,“难得有个孩子却没了,总该知道怎么没的。”
“奴婢这便去。”和玉在心里冷笑,也不知道那昭充仪现在能不能接受孩子没了的现实,这后宫里能有个孩子也是不容易的。也亏得皇上留了个孩子给她,她自个儿没本事保住,倒连累得娘娘受皇上责问。
和玉进了熙和宫,便觉得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想起那夜昭充仪被血染红的狐裘,她整了整脸色,让自己脸色看起来足够悲伤才朝守门的太监走去。
“这不是和玉姑姑吗,在这给您见礼了”,福宝见和玉带着两个宫女进来,忙笑着上前迎接,“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福公公客气了,我也是奉皇后娘娘懿旨来看看昭充仪”,她顿了顿,眼中满是关切的问,“昭充仪怎么样了?”
福宝见她身后两个小宫女手中皆托着东西,心知这是皇后的赏赐,便把人往内引,面上却带了些苦意,叹息道:“我家主子这几日也没好好吃过东西,人都瘦了好一圈,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瞧着都心疼。”
“咱们做下人的,不就是盼着主子好么”,和玉也跟着叹息一声,“皇后娘娘这几日也甚是担心昭充仪,才让我探望一番,若不是这几日娘娘忙着查昭充仪流产一事,就自己来探望了。”
“让娘娘受累了,奴才在这里拜谢娘娘了,”福宝说完便朝皇后景央宫行了一个大礼,方才起身继续把和玉往屋子里领,到了外室,福宝对和玉一笑,“和玉姑姑先坐着喝口茶,我这便去通报主子。”
“福公公自便,和玉虽说是皇后面前的管事姑姑,倒不敢真的在主子宫里坐着等,只是站在外室等着,她随意瞧着四处的摆设,这些摆设虽不违制,但是一件件精致的摆件儿不难看出皇上对其的宠爱。
“和玉姑姑,云夕从内室出来,与和玉互相见礼,"主子请和玉姑姑进去。”
进了内室,和玉一眼便看到躺坐在床上的昭充仪,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映衬那苍白的脸,少了几分艳丽却多了几分柔弱。
“见过昭充仪,和玉上前行了一个礼。”
“和玉姑姑多礼了,云夕,看座。”
“谢昭充仪”,和玉微微沾了点绣墩,不敢坐实了,见昭充仪维持着难看的笑意,和玉说了皇后的赏赐,又开口道:“皇后娘娘一直挂心昭充仪小产的事情,前两日抓住了几个可疑的太监宫女,今日便要审问,昭充仪可否一起去。”
庄络胭听到小产一词,面色白了白,听到抓住几个可疑太监宫女时,颜色变了,撑起身子看向和玉,“是哪些人?!”
和玉迎向对方的双眼,那双眼瞳中似乎藏着一直凶兽,随时可以把人撕裂。她微微错开了这种视线,恭敬道:“昭充仪一去便知。”
“有劳姑姑转告皇后娘娘,我这便去。”庄络胭勉强维持着冷静,但是语气中的愤恨怎么也掩饰不住。
“审问半个时辰后开始,奴婢这便去禀报娘娘。”和玉起身对庄络胭行了一个礼,心下佩服娘娘的料事如神,这昭充仪果然会忍不住,事情暂时弄不清楚没关系,至少能恶心一下她。
待和玉离开后,庄络胭用手绢擦去额头的细汗,拿出被子里的汤婆子,杨着嘴角道:“云夕。替我梳妆,等下可要好好看一场戏。
“是,”云夕笑着接过庄络胭手中的汤婆子,等会儿也不知道谁算计谁呢。
淑贵妃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容颜,“菱纱,你说皇后想把这事儿算在谁的头上?”
“奴婢愚钝,猜不出来,”菱纱替其别上一枚梅花细簪,“只是奴婢想,皇后就算随便栽赃给别人,也要皇上相信,也要拿出证据才行。”
淑贵妃嗤笑一声:“她前儿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心底不定憋着多大的火,我们且去瞧瞧她要演哪一出。庄络胭没了孩子,好歹也得了皇上的恋爱,她可是面子里子都没了.我倒是盼着她栽赃陷害,不然我去哪里找她的把柄。”
乾正宫中,封谨临摹着一幅字,见高德忠进来,便阁下笔问道:“何事?”
“回皇上,皇后娘娘今日要审问罪奴,叫上了好几位娘娘一起审问。”高德忠看了眼桌上的字画,笔锋凌厉,带着说不出的锐气。
“她倒是聪明,”封谨想到了什么,继而问道:“昭充仪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