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怎么叫他他都没反应 (第2/2页)
薛惟想起薛貌生跟他说过的话,沈蕊是因为出轨被他发现了,所以他们才离的婚。这让他不得不多想一层,如果薛貌生说的情况属实,那么沈蕊的出轨对象,就是阿pear吗?
薛惟不会去嘲讽这种不被世俗所肯定的爱恋,因为他知道心动是无法克制的事情。何况,他高中时就暗恋过冯光,他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忐忑不安、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又想鼓足勇气。每一份难捱的情绪都被糅杂在念想里,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沈蕊和阿pear相互倾慕,薛惟说不上是该笑还是该哭。倘若当时真的是因为沈蕊出轨了阿pear,所以她才和薛貌生离婚,那么他算什么呢?
他不就成了薛貌生和沈蕊用来联系的一座桥梁?只要有他在,沈蕊就永远脱不开和薛貌生的关系。
那他的出生岂不就是过错?如果没有他,也许沈蕊就能早点和阿pear在一起了?
难怪,难怪沈蕊离开后他尝试去拨打她的电话号码,但那号码是空号,他怎么也联系不上沈蕊。
原来沈蕊根本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也许薛貌生的那句话是对的,如果沈蕊想联系他,认他这个儿子,她有很多种方式可以……
可是……可是薛貌生说的话,他能信吗?
薛惟思绪万千,拖着身体往雅惠苑对面那间他经常去的便利店过去,神色厌厌地跟店内兼职的那个小姑娘要了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随后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明黄色的路灯下,零星几只飞蚊徘徊地转着圆圈。
他的思绪很快飘到天外,周遭嘈杂的声音被他自动屏蔽了。
池越牵着阿星站在薛惟身后,薛惟整个人就跟没了灵魂一样,跟店员要咖啡的时候明明与他擦肩而过,却没看见他。
他端着热饮过去,喊了两声哥哥,薛惟就跟没听见似的,怎么喊都没反应。
池越也是偶然碰见的薛惟,他们已经有几个星期没见过面了。此刻见人这种状态,心下咯噔。想起薛惟自暴自弃任君如何的态度,便赶紧打电话给丁宇济,让丁宇济赶紧把阿星给带回去——
就在方才,他带着阿星去敲沈老师家里的门,有个姐姐开了门,跟他们说沈老师生病了,暂时不便见客。让他们改天再来。
池越默默地站在薛惟身后,直到丁宇济过来接阿星,他才挪开视线。
丁宇济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薛惟,他愣了一下,问:“他也在这儿?”
池越说:“沈蕊就住在对面,他在这里很正常。”
丁宇济对薛惟的事情不敢兴趣,随口一说而已。他拉着阿星往前走:“先走了,今天多谢你帮我照看阿星。”
“等下。”池越突然叫住他,问:“你这段时间看见赵铭了吗?”
说到这个丁宇济才想起来:“见到了,我那天要跟你说来着,但一忙就给整忘了。”他掏出手机给池越发了张图片过去,“天有点黑,我看不清地址。拍了图片,你看一下,应该熟悉这地方。”
池越是在萝堂村长大的,巷子里的每一条路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闭着眼也能摸出条路。他点开图片看了一下,大致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了。
“成。”池越把手机塞兜里,弯腰摸摸阿星的头发,“我们阿星没见到沈老师,好像不大高兴啊。今天太晚了,没有准备。明天叫你哥带点东西再过去看看沈老师吧。”
阿星点点头,丁宇济牵着她走了。
池越两三下将热饮给嗦完,往角落走过去,一把拉起还神游在天外的薛惟。
薛惟猛地叫池越这么一拉,整个人跟被电击一样,抖了一下。见来人是多日没见的池越,他拧眉挣开池越的手:“你干什么?没长嘴吗?忘了,你嘴长着不对版,要不要给你上一层拉链完善一下?”
池越朝冰箱那儿扬起下巴:“哥哥,我刚才就站那儿,看你很久了,也叫了你好几声。”他将热饮往旁边的垃圾箩丢过去,“你都没有反应的吗?”
薛惟心情不好,不想跟池越废话:“见你要什么反应?”他说着将手里的那杯咖啡扬手就摔进垃圾箩里,往大马路走过去。
池越扫了一眼,那杯咖啡还冒着些热气,盖子还封得好好的,吸管都没插,薛惟是一口都没碰。
池越大步上前和薛惟并肩走在一起,说:“哥哥,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薛惟不答,只说:“走开。”他丧着一张脸站在道牙子边上,往马路上来往的车流中看,在想着能不能立刻拦到一辆计程车。他现在脑子里被浆糊住,黏糊得他根本理不清繁杂的思绪。
很烦人很烦人。
这种时候他只想回宿舍,一个人安静地待着,把脸埋进枕头里,享受片刻的窒息。
他不想说任何话,也不想见任何人。
薛惟态度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不耐烦。整张脸上写满了“生人勿扰”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但池越没有介意,他只觉得人不开心的时候,更不能一个人待着——
出去散散心,那些阴霾的情绪就会随着环境消失得干干净净,而单独待着,负面的情绪只会变得更加浓重。
池越安静地跟在薛惟身后。一分钟后,他看着薛惟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薛惟大步向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说:“萝堂村。”
司机哎了一声,车门还没关严实,池越就绕到另一边车门,也坐了进去。
“两位。”池越目光坦然地看着薛惟,“哥哥不介意捎带我一趟吧。”
薛惟闭上眼睛,懒得搭理池越。
司机见薛惟这种态度,便没说什么。车利索地滑进车流当中,在一片灯火通明中,往萝堂村的方向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