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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本章没有池越 (第2/2页)

儿子在跟前,沈蕊不好表现得太过亲密,她只得捏了捏阿pear的手,提醒道:“出血了,快去包扎。”

阿pear明显不想走人。她从床头柜底下的暗格里翻出药箱,拖过凳子挨着沈蕊坐下来,自顾自地摆弄。

薛惟瞥了一眼她的动作,出声提醒道:“碘酊涂完后要涂酒精脱碘。”

阿pear动作一顿,看向薛惟。薛惟别开视线,她哼笑一声,回道:“哦。”

薛惟都知道了。

沈蕊闭上眼睛,本以为心脏会无法克制地疼,可是没有,好像已经麻木了。也是,她料定畜生的人/皮会被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怎么还会生出其他情绪?只是苦了薛惟,他现在知道了,他是她难以启齿的过往,是她不愿回想的耻辱,是她想要轻描淡写抹去的一页。

可薛惟终究是她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草木尚且有情,春风吹拂便要野蛮生长,想要触及那轻柔的春意。何况她是个人,焉能无情?她睁开眼睛看向薛惟,等薛惟开口问她话。

薛惟的嘴唇仿佛被502胶水给黏在一起,好半晌他才艰难地问出一句话:“那些事,是真的吗?”

“是。”

沈蕊无法直视薛惟的眼睛,她目光闪烁,不知飘向何处。过会儿,薛惟点点头。也是,这事换谁都不会好过。一个花季少女,在早已有了心仪之人的情况下被人侵/犯,又因为不忍堕胎而生下侵/犯者的种。单是听着就让人心疼又唏嘘,何况是亲身经历者?他能理解。

“所以……”薛惟咽了咽口水,“四岁那年我给你打电话,即使号码不是空号,你也不会接的是吗。”

“不是。”沈蕊说,“即使那一段时间,我没法投入精力来爱你,但我也不是避你如避蛇蝎。你如果给我打电话,我肯定会接。号码成空号,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和薛貌生刚离婚,他在法院门口堵我不够,还要在我读书的地方堵我,我去哪里他都纠缠我……”她说着抓住阿pear的手,阿pear紧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份力量,“阿pear提议把联系方式全给换一遍,不能单单是住址换了,要断就要连根断掉,否则薛貌生总会找到法子来纠缠我。”

薛惟:“……”

少顷,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问:“那他现在还纠缠你吗?”

“没有了。”说到这里沈蕊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那副鬼样子,还怎么纠缠我?”

薛惟眼皮跳了一下,那句“什么鬼样子”差点脱口而出,好在被他硬生生地压下去。

倒是阿pear冷哼一声,道:“垃圾自有天收,他现在那样也是报应,没断他孙子算是上辈子烧了大香了。”

报应。

薛惟的心咯噔一跳。

今晚没有月色,窗外一片黑,别墅外更是岑静得落针可闻。三人的呼吸声交集在一起,床头灯将黑暗切割,光影一半覆盖在沈蕊身上,一半覆盖在阿pear身上。只有薛惟身陷在朦胧的幽暗当中,眼神一会儿平和,一会儿挣扎,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沈蕊打破这诡异般的气氛,继续开口道:“可我怎么能狠心和薛貌生彻底断了联系?我毕竟生下了你,就算……”她说着咬了咬下唇,“总之,我虽然把号码给换掉了,也从鹤津搬走了。但我一直有跟你奶奶联系,你四岁那年我和薛貌生离婚,虽然没再参与你的成长,但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做了什么,交了什么样的朋友,我都能知道个大概。连薛貌生不愿供你上大专这件事我都知道,我还曾匿名地给你邮了好几笔费用过去——因为我不敢让薛貌生知道我一直在暗中关注你的成长,他一直在试图阻止我见你。直到你奶奶去世,我再也无法得知关于你的任何消息。我曾私下回去过一趟鹤津,但薛貌生带着你搬家了。”

阿pear听到这里,眼皮倏忽一跳,手上正打着圈的绷带突然歪了方向。

薛惟拧眉听着,突然觉得不对劲。片刻后他反应过来:“不对啊,你说薛貌生一直纠缠你,那他怎么可能会试图阻止你见我?”

的确,不管薛貌生和沈蕊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纠葛,薛惟终究是他们建立沟通的一座桥梁。如果薛貌生如沈蕊所言的那样一直在纠缠着沈蕊,那他肯定会利用薛惟来让沈蕊回心转意,让薛惟成为沈蕊的软肋——毕竟是从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说割舍就割舍的吗?薛貌生巴不得沈蕊看在孩子的份上和他复婚呢,又怎么可能一直在试图阻止沈蕊见薛惟?

沈蕊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后知后觉地愣道:“对啊……”

薛惟又说:“妈,你刚才说你之前在暗中给我寄了好几笔钱,可是我并没有收到。”

薛惟当时已经和薛貌生彻底断了父子关系,薛貌生便拒绝为薛惟出读大专的费用。那时薛惟已经一蹶不振了,是冯光一直在引导他,不断告诉他高中毕业在社会是站不住脚跟的,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振作起来。他颓了三天三夜,最后听了进去,利用暑假外出打了两份工,又在姜欢愉的帮助下,勉强把学费给凑齐了。进了中医药学院之后,他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兼职,又去奶茶店打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就那样磕绊地熬过了两年。到了第三年的时候,学校分配了实习单位,他去了一家药企,每个月能领个几千块,手头不再吃紧,这才顺利地熬到了毕业。

沈蕊拧眉,神色诧异,道:“怎么就没收到?我明明寄了的,你要是不信,我还存着当时汇钱的票根,我现在就回去拿给你看。”好不容易薛惟才愿意过来家里坐一坐,母子俩能够说些知心话,倘若因为这些而心生嫌隙,让薛惟觉得做母亲的压根就不惦念儿子,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那些年没能陪薛惟成长,沈蕊已经很愧疚了。谁不想儿女膝下承欢?她年岁渐长,儿子好不容易与自己亲近了点,她可不想因为这一点而被误解,被疏离。

是以沈蕊急得掀掉空调被,脚步踉跄地就要往门口过去。阿pear在两人谈话的时候一直垂着视线,听见声响后立刻将沈蕊拦腰抱回来,说:“别去了。”

还不待沈蕊说些什么,薛惟突然将目光转到阿pear身上,阿pear神色变幻莫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薛惟从她极不自然的脸色中看出了端倪,他目光一凝,说:“妈,不用去了。你让阿pear解释一下吧。”

这关阿pear什么事情?沈蕊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她问:“什么意思?”

薛惟看向阿pear,直截了当地说:“薛貌生的话里,是我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而我妈的话里,是薛貌生一直在阻止她见我。他们两个人当中究竟是谁在说谎?还是说,他们说的都是真话,只是某些人在其中不动声色地搅浑着?”

薛惟的问题正中阿pear心中最隐蔽的想法,阿pear叫他这一问竖起尖锐的刺,她猛地打掉刺眼的床头灯,那可怜的灯泡摔了个狗啃屎,碎得四分五裂。

“用不着拐弯抹角地说‘某些人’,事情就是我干的!”阿pear在沈蕊一头雾水的目光中看向薛惟,她神色狠戾地道,“我难道还能让薛貌生那个畜生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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