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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忤逆子女 (第2/2页)

这姐弟俩可能是因为平时受了太多的委屈,正好借马杰的势力报仇雪恨,发泄心中的不满,因此骂出的话特别难听。

部队干休所大门口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武所长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刘管理员两口子也来了。

几个干休所领导把马杰、马红、马军和李梦甜推进干休所大礼堂,开始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白素珍和老马这才得以脱身。老两口相互搀扶着,带着小女儿马颖一起回家。

直到凌晨三点钟,马杰、马红、马军和李梦甜才回到家里。干休所领导苦口婆心的说教丝毫也没起作用。马杰一回家,就抡起拳头猛砸他爸妈的卧室门。

老马准备起床开门,被白素珍制止了。白素珍害怕马杰真的会行凶杀人,叫老马不要理睬。可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骂得也越来越难听,白素珍担心马杰破门而入,就叫老马把窗户打开,向邻居求救。只有等外面有人来了,才可以开房门。

老马于是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声地喊武所长,喊刘管理员,喊干休所的领导和邻居来救命。他嗓子都喊哑了,还是不敢停下来。

马颖也趴在窗口向楼上呼救:“刘叔叔!你快来救救我妈妈!他们要杀我妈妈!”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刘管理员两口子说话的声音。他们赶到老马家,制止马杰继续砸房门。

白素珍示意老马去开门。

老马刚走出房门,就被几个年轻人挟持了。

李梦甜哭哭啼啼地向老马要钱。

马杰、马红和马军凶神恶煞地威胁和恐吓他们的父亲。

“我真的没钱!我上哪儿去弄一千块钱啊?我给你们跪下行不行?”老马哭诉着,真的给他们跪下了。

几个年轻人还是不依不饶,不给钱,就不让他回房间睡觉。

“我昨天被你们闹得一晚上,根本就没有睡。今天一大早又起床扫大院,发牛奶,分报纸,忙了一整天。我现在实在受不了,求你们让我去睡觉吧。”老马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李梦甜堵在房门口,就是不让老马过去。

白素珍见此情景,火气又上来了。她手指着李梦甜,郑重地警告道:“我老伴儿有心脏病。你不让他睡觉,要是把他的心脏病搞发了,我就去法院告你!你凭什么向我老伴儿要钱?他花过你的钱吗?他欠你钱吗?是不是他跟你睡过觉没给钱?你凭什么要他给你钱?你到我家搬弄是非,把我儿子弄得神魂颠倒。干休所谁不知道马杰以前是个孝顺的儿子!就是因为你挑拨离间,唆使他对我又打又骂!你给我写信说得那么好听,漂亮话让人听着就肉麻。你到底是看上了马杰这个人,还是看上了他爸的几个钱?现在我们拿不出钱给你,你就想一走了之,想甩掉马杰。马杰早就写信对我们讲了,你甩掉他,他就要去死。你们已经非法同居了,是不合法的夫妻。你如果再甩掉他,把他害死了,我就到四川你家里,找你赔我儿子,找你拼命!”

白素珍的一顿奚落和怒骂,让李梦甜害怕了。

她这让出一条道儿,放老马进卧房休息。

天亮后,司法局的同志该来调解了。吃过早饭,老马出去买了一包香烟,又在茶几上的果盘里摆了一串香蕉和几个橙子。然后,拿起蝇拍打苍蝇,等司法局的同志。

白素珍整理完卧室,来到客厅,却见老马手拿蝇拍靠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

“你怎么了?老头儿。”白素珍焦急地问。

“我心里难受。我不行了!”老马痛苦地回答。

白素珍马上意识到老伴儿犯心脏病了。她来不及下楼找人,赶紧跑到阳台上,对着楼上刘管理员家里大声喊,让他们帮忙去请梅医生。

过后十几分钟,梅医生和一个护士抱着氧气袋,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一进家门,就赶快给老马输氧抢救。

这时司法局的同志也来了。一看家里正在抢救病人,就提出去干休所大礼堂调解。

白素珍、马杰、马红、马军和李梦甜相跟着他们出了门。到了大礼堂,分别由双方当事人陈述事情的经过,提诉求。

白素珍说明了自己不给钱的理由,就先行回家了——她不放心老马的病情。进屋见老马躺在沙发上输氧,她心一酸,眼泪就忍不住哗哗直流。

老马拉着白素珍的手,向她道歉,说对不起她。为了这个家,她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把几个儿女拉扯大,他们现在却这样对待她。生了这么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他心里感到很难过。说着说着,又开始泪流满面了。

白素珍劝老马不要伤心,免得病情加重了。只要人还在,什么事情都不怕。

老马含着眼泪不住地点头。

见老马病病歪歪、奄奄一息的样子,白素珍担心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回家继续闹,于是又去了干休所大礼堂。她向司法局的同志通报了老马的病情,求马杰、马红、马军再不要去逼他们的爸爸。

“家里实在没钱。如果嫌我给两百元太少了,可以与我们商量,我再去帮你们借。但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对我又是打又是骂。骂的话还那么难听,侮辱我的人格。就算我养你们养错了,就算我们两个老的没有用,求你们放过我们,再不要逼我们了!既然你们无情无义,我也不可能再给你们一分钱。”说完这些话,她双膝跪地,给他们一人磕了一个头,然后就起身走了。

回到家里,老马问司法局的同志怎么讲。

白素珍说,还没有结果。

“要是马杰认了错,道了歉,就给他们两百元路费,让他们走吧!”老马反过来劝白素珍,并且说,“我们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不给!坚决不给!”听到这儿,马颖大声嚷起来,“开关厂的人都说,一分钱也不能给他们,给了我们就不是人。”

白素珍听过老马的话,如万箭穿心。

俗话说,辱妻之恨胜过杀父之仇。老马看到他的儿女如狼似虎般地辱骂、殴打、污蔑、诽谤他老婆,不仅没有采取强有力的措施予以保护,潜意识里还在同情他的儿女。他丝毫也没有觉得,子女的所作所为大逆不道,品行恶劣,反而认为白素珍不给路费马杰是做得太绝。这样看来,他还是愿意给马杰钱的。之所以不给,是怕白素珍不高兴。他完全是被动的,是老婆在勉为其难。由此可见,在他的心目中,对儿女的亲情远远胜过夫妻之间的爱情。真让人伤心啊!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什么“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在老马的天平上,我白素珍的份量,永远也比不过他的亲生儿女!

认识到这一点,又联想起前天晚上做的那个梦,白素珍不寒而栗。她对老马和这个家完全丧失了信心。或许有一天,老马真的会像她梦见的那样做,瞒着她去借钱给他儿子。如果是那样,她就成了孩子们心目中名副其实的敌人。走到那一步,她在这个家里呆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个家哪里又有她的立足之地?还是早作打算吧!离开老马,离开这个家。既然加枝不让她去美国,那她就去湖北找儿子加根。就算加根不能收留她,至少应该帮她想点儿办法。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她相信自己还是能够养活自己的。拿定主意后,白素珍显得异乎寻常的平静。

她不急也不恼,拎了把椅子挨着老马坐下,轻言细语地问道:“假如马杰向我道歉和认错,你相信他是真心的吗?”

老马怔怔地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对我恨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真心向我认错儿和道歉?就算勉强说一声对不起,那也是为了骗取我对他的原谅,达到要钱的目的。”白素珍一针见血地指出,“我先前给了他三百元,现在又主动提出送他两百元路费,他嫌我给少了。不仅不跟我商量,反而对我又打又骂,在大庭广众面前用那么恶毒的话侮辱我的人格,到底是谁做得绝?子女回家看老人,老人就一定得送他们路费吗?哪条法律上有这条规定?送路费是老人的一片心意,不送路费也无可厚非。是因为他们打我、骂我、不尊重我,我才作出不给钱的决定。已经为钱的事情闹了好几天,他要,我不给。现在司法局的同志来调解,一旦达成协议给他钱,那就说明我背了理,证明我认了输。如果那样的话,丢的就不仅仅是几百块钱,而是我们做老人的脸面,丢的是我们的人格和尊严。老马,你想想,这个钱,我们能够给他们吗?”

老马想了想,只好说:“那就不给吧。”

老马的病情稳定后,白素珍向他提出要去湖北散散心,看看加根一家人。她没有说出自己离家的真实意图,害怕老马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老马觉得这样也好,免得她在家里受孩子们的气。

白素珍于是到开关厂向厂长请了假,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个人坐公交车到保定火车站,坐上了南下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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