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退圈继承家产的我突然红了 第74节 (第2/2页)
这么快进入正题?等了自己好几天?
云棉抬起头,又听哥哥补充道:“家里现在就我们一家人。”
云棉这才发现家里的那些佣人保姆一个都不在,从进门开始就只有爸妈和哥哥等着自己。
我们一家人,这几个字戳到了云棉的心上,她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对,自己才是他们的家人。
最后,她沉沉呼了口气抬起眼睛,努力保持自己声音的平稳:“爸妈,哥,这件事可能会让你们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有些不现实,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
“如果你们不相信…那我…”说到这里,云棉居然没能说下去。
这时林喜柔却突然坐到了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能有什么不相信的?你说的我们都信。”
云棉指尖轻轻一颤,随即紧紧回握住了妈妈的手:“可能会有些混乱,我会慢慢说。”
云棉轻轻开口:“四岁那年,有一天我睁开眼睛后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被一对夫妇收养长大。”
云棉才说完,手就被林喜柔紧紧地捏住了,她用了不少力气,云棉张了张嘴:“妈…”
林喜柔:“你……”
云秉进:“让她继续说。”
云棉眨了眨眼,感受着手上的力道,说:“我长大后的某一天,一觉醒来我又回到了这个世界,然后发现自己过去的这些年,身体一直被另一个人占有着,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简单几句话,非常清晰明显地把事情概括了,云棉没有细说是因为怕他们接受不了。
但在她意料之外的,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如果不是妈妈抓着自己时的力气那么大云棉几乎都要认为他们无动于衷了。
空气里安静到几乎让人觉得窒息,云棉呼吸都刻意放缓了,她觉得那把悬在脖子上的刀已经划破了自己的皮肤,让她疼得发抖。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嗓子都有些嘶哑,无措地说:“抱歉,我…”
云憬突然打断她:“那些年,你怎么过的?”
那个“我”字还含在嘴边,余音未散,云棉愣愣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
云憬弯着腰,手肘搭在膝盖上,抬头看她,眼里布满了血丝:“怎么过的?”
云棉觉得自己眼睛也跟着模糊了,在哥哥的眼神里,在妈妈用握着自己的手中,她几乎是破罐破摔了,声音颤抖:“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她低下头抹了把眼睛,发泄地告状一般:“一点都不好!”
“我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长大,我只是一个他们带回家的机器人,为了他们的权益活着。”云棉说,“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人承担,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想把我扔掉,就像当初捡到我的时候一样,我甚至不知道如果我没有回到这里,我会怎么样…”
那些哽咽的话被云秉进沉沉的声音打断:“够了。”
云棉没有抬头,她觉得自己这样狼狈极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爸爸是不是认为自己在胡说八道,自己似乎神经病。
“够了。”云秉进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声,带着颤抖和沙哑的语调。
云棉觉得不对,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向都严肃镇定的爸爸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遮住了半边脸,另一只手紧紧捏成拳。
空气里再一次安静下来,云棉有点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下一秒却被身旁的妈妈突然抱住了。
林喜柔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天看到你回来,妈妈就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你很久,很多年没有见你。”
甚至于过去的十几年遇到的那些事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她只想看到面前的人。
不仅是林喜柔,云秉进和云憬也是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来得突兀又奇怪,他们却在下意识地又迫不及待地接受。
十六年前云棉性格突变,跟一家人都不再亲密,甚至跟周围的朋友都变得势不两立,这种改变是每个人都看在眼里的,那个让大家喜欢忍不住要疼爱的小棉花一夜之间变得让人厌弃和难以忍受。
但能怎么办?那个身体里流着跟自己一样的血,就算不亲近,就算见不到几面,即便会下意识地抗拒,但这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因为这十六年来她的改变,家里甚至变得冷清,因为没有了那个调和剂,妈妈整日不开心,小病不断,爸爸总是往国外跑,哥哥整天把自己沉浸在工作里。
直到那天云憬打了那个电话。
云憬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因为明明每次这个人都是不会回来的,可他还是打了。
就在云棉出现,喊了自己一声哥的时候,云憬就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原本那点维持着这点微薄关系的虚幻的血缘好像,就有了实体,是他能够感受得到触碰得到的。
那时候他想:自己终于等到这声哥哥了。
他等得太久。
有这样感觉的还有云秉进,在听到妻子和儿子说女儿性格好转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几乎是有种想要立刻回国的冲动,他想要在这个时候见见自己的女儿。
后来在直播中看到她,明明已经长大,可却让他看到了当年那个抱着自己的腿喊爸爸的小姑娘,那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本能,想让他去关注,去疼爱。
但现在……
这个巴不得放下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公主,她说她一个人在外面长大,过得一点都不好。
每个人的心都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得呼吸不过来。
云棉没想到,妈妈居然会接受得这么快,再看爸爸和哥哥,居然也都没有反驳,他们相信自己?
“对不起。”林喜柔说,“妈妈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长大。”
云棉心脏像是被谁揉住了一样,她无声地张开嘴,想要呼吸一下,获得一点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的空气,可是做不到。
云憬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像只找不到方向的困兽一样在原地转了一圈,原本的西装领带也被他胡乱扯散,他低吼一声:“这踏马的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