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公主之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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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明月公主和瑾贵妃主仆一前一后离开,鄢若飞方捏着几根蜡烛回到养居殿。
虽然只是短暂的离开了一下,但鄢若飞却有种一切不再如故的错觉。他警惕的眼神,左右环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方轻步走向左墙角的那个铜台。
铜台内共放有三根蜡烛,中间那根眼见就要燃烧殆尽,鄢若飞第一个要换掉的就是它。
“你相信明月疯了吗?”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将这个沉重的问题推至鄢若飞耳畔。
都指挥使惊愕中别过脸,直到发问的人近至眼前,方回神道:“陛下,此话从何说起?”
盛帝很满意鄢若飞的表情和反应,嘴角渗出一丝冷笑:“羌嫔说,明月疯了。”
“羌嫔?”都指挥使再度变成一张问号脸:“请陛下恕罪,末将不知陛下何时又封了位……”
盛帝脸上的阴狠顿时消退,换上了和颜悦色的表情,他拍拍鄢若飞紧绷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点:“瑾贵妃既已褫夺封号,自然就不能再称作瑾嫔,她本姓羌,称她羌嫔最为妥当,明日朕便会让魏旭宣旨晓谕六宫。”
鄢若飞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但很快,又满脸不解的思索第一个问题:“羌嫔娘娘是明月公主的生母,她……”
盛帝眼尾一提,重重看了鄢若飞一眼,鄢若飞被这一眼看得有些不自信,眉皱得更深了:“陛下恕罪,末将失言了。”
盛帝轻轻一笑,从鄢若飞手里抽出一根蜡烛,烛头对着燃起的火花,待烛头被点燃后,再将烛尾往残烛上狠狠一摁,一根蜡烛便换好了。
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盛帝似乎十分满意,背过双手,往后退去一步,两只充满算计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铜台,原本因烛光昏暗而被削弱的帝王霸气,此刻因烛火高燃,重回威严之巅。
鄢若飞咽了咽口水,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并未让他的爱将尴尬太久,一句累了,便让鄢若飞回去了。
按理,这个时辰谁都不可再出宫,但明月公主闹得实在有些凶。魏公公来请旨时,盛帝刚将鄢若飞打发走。
“罢了,索性也是最后一次让她胡闹。”盛帝挥挥手,魏公公弓着腰退了出去,退到一半,盛帝又加重语气的补了一句:“让鄢若飞去送吧,正好让他一道出宫。”
魏公公轻答一声“是”,静默无人声的养居殿很快响起一阵呼噜声。魏公公退出来后,又同殿外守夜的内监们叮嘱了几句,这才打着飞脚去追人。
难得鄢若飞并未走太远,很快就叫魏公公追上了。陛下旨意,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但鄢若飞与明月公主素无往来,半夜护送,本就有所顾忌,等到了宫门口,发现明月公主身边竟连个侍女都未带,当下便觉得孤男寡女夜行多有不妥,想在当值的侍卫亲军中随便挑一个同去。
魏公公深感为难:“陛下只恩准公主和都指挥使二人出宫,这多出的一个人,谁都做不了主呀。”
鄢若飞想想也是,便不再坚持。可刚解决了一个问题,新的问题又接踵而来。
公主府的马车早已离去,如果想动用宫内的马车和车夫,就跟鄢若飞想加一人护送的道理一样,须得去重新请旨方可。
魏公公踌躇起来:“奴才先前去请旨,已经打扰了陛下一回,现下再去,只怕……”
这倒不是魏公公故意摆烂,实在是今夜闹得太凶,盛帝早就疲累不堪,眼见夜已过半,若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打搅,换谁都要头皮发麻。
“何必这么费事,”明月公主冷眸一闪,瞪向一旁侍卫,道:“你去给本公主牵匹马来。”
言下之意,她可以骑马回府。
思来想去,这俨然是最好的解决之道。经得魏公公同意,鄢若飞派了两个侍卫随魏公公手下的太监去御马司。
不消一会儿,三人牵着两马回来了。
魏公公冲明月公主拱拱手,送上一句“恭送公主殿下”,明月公主冷冷瞪了他一眼,扬鞭而去。鄢若飞一见,赶紧往马臀上狠抽一鞭。马蹄腾空,急速追去。
出了宫门不多久,鄢若飞惊讶的发现,明月公主的骑术竟出奇的好,追了几鞭子,方将这位一路狂奔的公主给追上。
可刚一追上,明月公主就毫无征兆的来了个急刹车,要不是鄢若飞武功了得,还真没办法一把稳住。
“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勒住缰绳,平息马躁后,鄢若飞顶着一张臭脸,耿直责备道:“要是刚才马腿打一下拐,你整个人都会被它甩出几丈远。莫说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就是个精壮的汉子,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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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出几丈远,都要骨头散架……谁?”
责备正当时,鄢若飞暴躁的神经突然绷住了,随着最后那声充满杀气的“谁”字一出,他人已甩开缰绳,一脚踏上马背,腾空飞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间,这位尽职尽责的都指挥使便飞到了明月公主身边。
明月公主还未从被责骂的懵状中缓过劲,人就如同一个布娃娃般,被鄢若飞轻易的挡在了身后。
“谁在那里?出来!”
鄢若飞目光如炬的瞪着对面吼道。
这一吼,没把敌人吼现身,倒把明月公主吼清醒了,她探出头想要看个究竟,却被鄢若飞拽了回去。
皇帝的女儿不省心,皇帝养的马同样不吃素。被鄢若飞踏了一脚的家伙马性大发,原地转了几个圈后,一声嘶啸,四蹄腾空,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无人方向狂奔。眼看着,就要跑没影时,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从黑漆漆的对面飞了出去。
无须拳脚较量,光看那道如风似箭的身影,鄢若飞便判断此人功夫在自己之上的可能性极大。此判断一出,从不知怯字怎么写的都指挥使竟有些慌,少顷,额上更是冒出层层细汗。
眼见危机一触即发,一个闲到令人发指的声音悠悠响起:“都指挥使莫慌,是我。”
纯听声音,不是听不出来者何人,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鄢若飞并不敢放松警惕。等那人踩着与他声音同样闲到令人发指的小步,慢慢从暗影里走到一个肉眼可辩的位置时,鄢若飞方大喘一口气:“穆王殿下,这个时辰你怎么会在这?”
盛子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温煦的望着对方,似笑非笑道:“刚刚冲出去替都指挥使追马的,是我家小师弟。都指挥使不跟过去瞧瞧?”
听到刚才那道令自己陡生怯意的身影,是自己打不过的穆王殿下的师弟,鄢若飞的心好受多了。但再一想盛子萧的建议,好受的心不禁又犯嘀咕:怎么又是我被支开?怎么又有我听不得的机密?
他卸下一身防备,借着擦汗的功夫,犹而未决的看了明月公主一眼,满心希望公主能看在自己刚才舍命相救的份上,出言挽留。不料,明月公主一如既往的冷淡:“御马司的马丢不得。”
言下之意,他不必留下。
鄢若飞大感做人失败,嘟囔着谁都听不清的碎语怏怏而去。
待到四下静悄悄一片时,盛子萧指着身后那片暗影,温和笑道:“更深露重,明月公主可否要上车一叙?”
明月公主冷哼一声:“单就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我就是一辈子的仇人,哪用得着这些虚情假意?”
“世上没有永远的仇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今日你对我恨之入骨,不过是因为我们利益相冲罢了。等到哪一日,我们有了共同利益,你就不会像今夜这样对我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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