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越界 (第2/2页)
无赖不愧是无赖,被别人恨上都能如此云淡风轻。
郑月慈将钢笔往里刺了刺,鲜血从边缘洇出,她勾着嘴角眼神冰冷:“我就爱当个空壳子,你管的着吗?”
韩江易闻言嗤笑一声,无奈地耸了耸鼻子:“可能,医生的职业病?”
“所以我说过,韩医生,你们医生的业务真的有点宽了。”
“我也说过,这只是我的定向业务,不论是韩医生还是韩工又或是韩总,我总会这样说。”
嚣张气焰熊熊燃烧着,天生反骨的两人谁也不愿低头,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那套理论不愿退步。
他们是天生就会排斥对方的同极,但又一起享受着这份难睚的痛苦与磁场的背离,两个疯子在各种意义上都烂在了一起。
针锋相对是他们的调味剂与兴奋品,烂人天生一对是他们一直在逃离的宿命。
“因为你在被需要的场合出现了,你就是他们的英雄。”
“郑月慈,你没错,怨恨寄居在每个人身上,但我由衷地觉得你是个英雄。”
在眼眶里打转许久的眼泪终于掉落,郑月慈慌张地低下头退到副驾上开车门,但逃跑不是她的作风,嘴上风头还是要争一争的。
“别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我说过了,我不想当英雄。”
在对方面前掉眼泪太过丢人,郑月慈怒火中烧,恼羞成怒地捶打着门,大声喊了出来:“韩江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好好好,那就不当英雄,”韩江易叹了口气,竟有了一种老父亲哄女儿的心理,“民间迪迦。”
郑迪迦:……
“放我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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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不大,空气相较于那些一线城市也勉强够得上清新,夜间寥寥繁星缀在天空,透过环雾商场的顶层玻璃耐心地伪装成烛光的模样藏匿着。
商场的空中餐厅算得上是招牌,西式餐品不错,中式屏风又给足了当代非常注重**的社会人一些安全感。
但郑月慈最烦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惺惺作态的样子,同时也最擅长破坏这一畸形的美感。
“当啷”一声,她将刀叉往盘子上一扔,冷着眼神怒视前方:“你不觉得自己越界了吗?”
韩江易对于这一质问不予置否,他云淡风轻地擦了擦嘴,抬起眼皮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敷衍地“嗯”了一声。
“算吗?算吧。”
他怎么会觉得自己过线?他最擅长也最乐意做这种让人不适的事情。
他和郑月慈一样,都是一个浪迹在社会黑暗边缘不折不扣的疯子。
只不过他懒得应对,又恰好善于披皮伪装,十分敬业得扮演着一个虚与委蛇的角色。
两个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人生却因为骨子里同样烂透的劣根情不自禁地交融拉扯着,企图一齐撕裂永无止境的黑暗,寻得破晓。
郑月慈被他轻飘飘的一声搞得烦躁异常,她在桌布下踢了一脚男人笔挺的西裤,又撩起桌布给自己的杰作拍了张大片,心情总算平复下来。
她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伴随着小提琴声吹了声不合时宜的口哨,一脸戏谑地对着韩江易说道:“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么讨厌吗?”
韩江易嗤笑一声,拍了拍裤子反讽道:“知道,因为我们一样讨厌。”
“看出来了,”郑月慈喝了一口红酒,“讨厌的人轮窝来。”
韩江易不做学生很久了,这种久违的同龄人拌嘴让他感觉不错,所以对于西裤上拍不掉的脚印也可以勉强原谅,他难得起了兴致回嘴道:“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么幼稚吗?”
郑月慈挑了挑眉头,顺手把那张狼狈的西装裤给对方发了过去:“知道,因为我们一样幼稚。”
“看出来了,”韩江易心情不错,撑着下巴问道,“认真的,你今年多大了?”
刚点的牛排适时而到,郑月慈将牛排推到韩江易面前,又像是没骨头一样拿起对方的酒杯喝了口红酒:“帮我切好,就告诉你。”
前一秒还坚持认为自己过线的女人下一秒就主动将如此暧昧的事情推到自己面前来,这一认知让他失笑,仿佛得到了默许一样。
韩江易舌尖顶了顶腮,饶有兴致地对准杯子上的红唇印将酒饮尽,边喝眼神边在对方身上流连,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小郑口干舌燥。
韩江易一看就出生在上流社会,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高贵与优越。
但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因为他们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手段与人性,往往会装扮成可怜的猎物来博取猎人的同情。
郑月慈给这种行为起了个通俗易懂的名字,俗称大尾巴狼行为。
韩大尾巴狼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戳痛了郑月慈的爆炸点,令人心慌的脱控感让她燥郁攻心。
她是流连花丛的掌控者,玩弄人心的心理师,潜意识告诉她韩江易这类人很危险,深渊注视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可不想玩脱。
对方动作堪称秀色可餐,切出一份艺术品后绅士地放到她的面前。
郑月慈再野也不能直接掀翻食物,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牛排,插了一块放到对方嘴边后冷冷开口。
“老娘今年三十八,人美心善一枝花,十年楼前老公跑,从此离婚带俩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