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张嘴 (第2/2页)
蛛丝马迹被不自然勾勒成一张大网,盘盘错乱中总是能被有心人找到节点。
吻将自己揪离深渊,绸缪着拖进下一个无境之地。
精神洁癖在一时间翻江倒海,凶猛地冲撞着五脏六腑,血液冲击着心房,像是要把她击碎。
击碎在他的地界。
每一个浪荡在红尘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规矩,不破坏原则,不触碰底线是大家不成文的规矩。
郑月慈从不接吻。
他们只是在社会上再普通不过的循规蹈矩之人,浑浑噩噩的游荡在破衣烂裳中,用酒精浸泡着灵魂。
无数的他们组成大众嘴里的漫天尘埃,是大家心中低贱到底的尘埃。
尘埃落定在地面上,偶然有人掠过将他们暂时带离地表。
但郑月慈清楚,定位清晰明了,尘埃就是尘埃,不能奢求飞往空中。
只会摔得粉身碎骨。
但总有东西不长眼,挖掉自己的眼球,拧断自己的脑袋,拼了命也要将她这个上不去的尘埃拍起来。
“不长眼的东西。”
周遭气温骤降,郑月初连忙后退十步,抓着门把手颤颤巍巍。
“我长了啊。”
“姐,姐,姐。”
带她逃离诅咒又如何?将脏污驱赶出境又如何?
郑月慈是见亓里臭名昭著的白眼狼,永远学不会感恩,只会恩将仇报。
“姐,你怎么了……”
“姐!你别吓我!”
郑月初快要被郑月慈凶恶的眼神吓到跪下,她咽了咽吐沫,闭上眼睛嘶吼道。
“这里是医院!”
“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去眼科!”
破坏规则的大人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不如用她的一贯套路?
骗心骗身,再狠狠踹掉。
大拇指狠狠擦过下唇,伤口痛苦的呕哑,腥甜在口腔中爆开,郑月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你还是我姐吗!”
“说!什么东西!敢夺我姐的舍!”
什么东西?
郑月慈终于抬头直视着门口快要昏厥的女孩,她对着对方笑了一下。
“狼心狗肺的东西。”
“张厮,别天天看手机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张厮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十分熟稔地在论坛上扣字。
“要我说,郑月慈指不定在哪卖呢?傻逼才会看上她,兄弟们都擦亮眼睛醒醒吧。”
“我行的正坐的端,实话实说,当然敢打大名。”
“别不信。”
看着楼层越叠越高,各方的赞同应和声捧的平常存在感极低的张厮浑身舒畅。
他一脸得意地坐起身来,走到镜子前拨了几下额前的碎发。
哥今天风采犹存嘛!
耳边的性感音乐让他兴致高昂,他连忙探过头去,却又在看见屏幕中跳舞的男生一秒萎掉。
“娘炮。”他点进主页,边往下翻着,边吐着污言秽语。
“赵哥你他妈的天天看什么呢?”
张厮一脸戏谑地拍了一下同伴的肩膀:“纪阿周?什么娘炮名字?赵哥,别跟我说,你好这口。”
“人家不就长得精致点吗,张厮你至于吗。”
“卧槽赵诚你站哪边啊!”张厮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他妈叫精致?这他妈的叫恶心人的娘炮!”
张厮朝着一旁“呸”了一下,啧啧地指着屏幕:“一脸欠/操的样子,说不定他妈的和郑月慈是一家会所的。”
赵诚说不过他,也实在是没必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博主和兄弟闹翻,他顺了顺面前这颗脑震荡过不太聪明的脑子,点着头顺应着。
“对对对,论阳刚还得是我张哥。”
“刚哥,出去溜一圈?晒晒你那小脑?”
“走着。”张厮舒服地坐在轮椅上,一脚翘着,完全看不出是经历过车祸的人。
“赵哥,不是我说,你那某音该净化一下了,连纪阿周那种的你都关注,真的看不起你。”
“人家是开酒吧的,某音上教调酒的。”
“那正经调酒的会跳舞?”张厮摆了摆手,咧着嘴笑道,“你扒一扒他,说不定在哪儿挂牌找1卖/屁股呢哈哈哈哈哈……”
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谁也不知道空荡荡的走廊何时出现了个女人。
“啪。”
“卧槽!”
张厮看着怀里的拖鞋一阵心悸,头上的伤口阵阵作痛,他顾不得别的,转过头就开始破口大骂:“他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傻逼东西看不见你爷爷微服私访……”
这阵子走廊人少,总共算起来也就他们三个固定人口。
张厮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跌坐在地上两眼噙满泪水的郑月慈看。
尽管名声再怎么不好,郑月慈也是在新闻学院这种美女如云的地方脱颖而出的系花。
张厮从前哪里能有机会离女神这么近,这么一看,魂都丢了。
“郑……”
“不好意思。”
郑月慈揉了揉发痛的手肘,撩了一下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与轮椅上的张厮对视。
“可以帮我把拖鞋送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