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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回 恩师气恼尚师徒 老黄骠护主丧命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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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福寿王邱瑞老将军来到帐营中,主动请缨前来劝降学生尚师徒献关投降。尚师徒见恩师也来劝降,心中闷闷不乐,对他道:“恩师此言差矣。弟子尚师徒是恩师您一手栽培起来的,您教弟子我读孔孟之书,习周公之礼。古人有话说的好:“食君之禄,必当分君之忧。”瓦岗山一伙虽然也有几个像秦琼那样的仁义之士,可说了归齐都是些杀人的闪犯,劫路的强盗,变节的官吏。我是堂堂总兵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鲲鹏岂能与燕雀齐飞,猛虎怎会和鼠辈同行。今日各为其主,恩师也不必劝我了,您还是回去,换他们别人上来,与我决一雌雄。”

邱瑞满以为凭他对尚师徒天高地厚的师生恩情,几句话就能把他说降,没想到尚师徒这小子执迷不悟,直气得邱瑞浑身颤抖,体似筛糠,话也说不利落了,指着他鼻子怒斥道:“你、你……!”话音未落耳,他抖起枪杆,颤颤巍巍。枪还没有刺出,浑身热血往头上涌,福寿王邱瑞眼前一黑,掉下马来,气绝身亡。

尚师徒一看此情,“哎呀”了一声,拨马返回。那边秦琼看见姨父落马,吐血不止,赶紧命人抢回本阵,鸣金收兵。尚师徒也命令人马撤回关内,紧闭城门。

话说,西魏军营内,把邱瑞老将军抬到中军帐内,众将一看邱瑞老将军已经气绝身亡,怎么撅,怎么叫也不济事了。秦琼抱着姨父的遗体放声痛哭道:“姨父啊!”大家伙掉着眼泪道:“二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过于悲痛,咱们还是办理国事要紧。”说罢,秦琼命人找了一口上好的棺材把福寿王盛殓起来,按照本国规矩,王爷去世,所有旗号下半旗,合营挂孝,祭奠七日。七目过后,秦琼派将土送福寿王的灵柩回金墉城,自己给姨娘和两姨兄弟邱福都写了信。军师徐懋功写了个奏折,把福寿王因恼气致死之事报与西魏王李密知道。

话表,尚师徒那天阵前气死邱瑞之后,回到虎牢关总兵府,到后堂见到母亲,把这事将长抹短一说。

老夫人又急又气,怒骂道:“你个不孝子,你竞敢阵前逼死恩师!我的好王爷呀!……”说罢,老夫人大哭起来。尚师徒跪下道:“娘呀!请恕孩儿我忠孝不能两全,这也是为难的事呀!”好不容易才把母亲劝解过来。得知西魏军营内合营挂孝,祭奠七日,尚师徒命人在府内摆设一个灵堂,中间放上恩师邱瑞的牌位,他和母亲,妻子也祭奠了一番。

祭奠诸事己毕,到第八天头上,秦琼传令亮开大队,在虎牢关前响喊连声。尚师徒闻报,传令道:来人呀,点一千人马,出关迎敌!”不多时,人马贯出城门,两军对圆。秦琼来到阵前,叫道:“尚师徒近前答话。”

尚师徒抬腿摘下吸水提炉宝枪,马到疆场。二人碰面,尚师徒横枪低头,道:“多谢秦元帅承办恩师丧仪,我这厢有礼了。”

秦琼大怒道:“哼,用不着你多礼。告诉你,我父亲名讳秦彝,当初在北齐为官,邱老将军乃是我的亲姨父。尚师徒,我原以为你是一名儒将,没想到却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你敢不敢随我往西,我有话对你言讲!”说罢,一掰外手镫,马往西下去了。尚师徒这才知道秦琼是邱瑞的内侄,也不知他要讲些什么,心里想道;往西就往西,找怕你何来,拨马追上前去。虎牢关的兵卒们一瞧,啊!这二位怎么又往西了?一通喊道:“尚将军哪!您可千万当心,看住您那呼雷豹呀!”

尚师徒一听,心里想道,难道秦琼还要三夺呼雷豹,今天说死了我不下马,倒瞧这马怎么丢。前边紧跑,后边紧追,不多时就越过虎牢关的西北角了。

尚师徒想起秦琼两次夺走呼雷豹,越想越气,在马上高声喊叫:“咳!秦琼,今天你想三夺呼雷豹,这焉得能够。你敢拨转马头,我要不挂上金锁提炉,用绝命枪杀你,就算我错了。”其实,他说错了,今天秦琼往西诱他,并非想夺他的呼雷豹,只是想找个僻静地方再劝他献出虎牢关。一听后边尚师徒说出绝话来了,秦琼不敢再拨回马同他讲话,只好一个劲往西跑。跑出二十多里地去,前边是个漫山坡,便催马顺着一条小路上了山。前文不是说过了吗?秦琼胯下这匹黄骠马原来是他父亲秦彝做北齐武卫将军时的坐骑,父亲阵亡后,辗转周折到了他手里,父子俩先后骑了近四十年,实在是老得不行了。刚才这么一通跑,黄镖马力尽筋皮疲,浑身是汗。上得山来,唏溜溜一声吼叫,那意思是告诉秦琼:主人,我黄骠已经老了,我实在是跑不动啦!秦琼也明白这意思,心里想道;想不到今天这事闹成这样。

这时,尚师徒骑着呼雷豹追上山来,叫道:“秦琼!上天追你到灵霄殿,下海追你到水晶宫,你哪里走!”秦琼催马紧走几步,只听山下传来声音如牛吼一般,走近一看,心里想道;坏了!这里横着由南到北的一道山涧,水深莫测,浊浪翻腾,声音很天。涧边竖着一块立石,上两涂刻着三个红字:

“月牙涧。”

听后边马蹄声,尚师徒只差箭远就追上了。秦琼把心一横,摘下鱼褟尾扔在就地,虎头錾金枪递到右手,到崖沿上,双脚一点,俩镫啪啪一磕马肚子,那意思是告诉黄骠马道:前边可是山涧哪,你能越过去还有生路,越不过去,你我就坠涧身亡了。

话说,这匹黄骠马往前看了看,吼叫一声,那意思是回答秦琼道:主人,要是倒退十几年,越这山涧真不算什么,如今我黄骠老了,不中用了。后边尚师徒也看见山涧了,心里想道;我黄骠也得作准备!”

此时,尚师徒喊道:“秦琼,你站住,大涧横路,你还走得了吗?快快回来,你我决一死战!”秦琼不顾一切纵马来到涧边一处离对岸最窄的地方,说窄,也够两丈多远。这马明白,到了这个地步,只好到哪里说哪里了!秦琼往上一提缰,嗖!这马向对岸飞跃。到底黄骠马年老力衰,它前腿搭在西边涧沿上了,后腿可就悬空了。

秦琼心里想道;不好,赶紧长起身来,枪尖朝下,往前一探,嘭!把枪尖就扎在前边一块石头缝里了。两手撑着枪杆,顺势一悠身,跳上涧沿。一瞧好险呀!怎么?这枪尖子折了。前文已然提起过,秦琼使的虎头錾金枪的枪尖子像老虎嘴里止出的舌头,虎头和枪尖不是一块钢打造的。

在四平山,他和李元霸较力,枪被双锤锁住,甩出去碰到石头上,虎口里那段枪头裂了豁,他一直不曾发现。今大还算便宜,枪头从裂豁这儿断开,好在虎头在石头缝里别着,他这才能跳了过来。再看了又看这匹黄骡马,不好,马肚子底下正好有一块三尖的石头。马提后腿,噗!石尖扎到马肚子里,这马就挂在月牙润西沿上了,黄骠马它死了,秦琼不禁得泪流满面。

登时,秦琼心里想道,我今天枪折马死鞍子散,无端灾祸一齐来。幸亏我预先摘了鱼褟尾,不然我命休矣!

尚师徒在东沿上正瞧,冷笑喊道道:“秦琼,如今你心爱的黄骠马已死,谁让你诡计多端,现在你枪折马死,这是报应临头了!”秦琼扔了毁坏的枪,从铁过梁判官头上摘下那对熟銅金装悯,抱在怀里,转身往西,撒腿就跑。尚师徒催马临近月牙涧东沿,一看涧宽水急,也二乎了。他双镫一磕黄骠马的肚子,好像是说前边是大涧,那匹黄骠马可挂到西沿上了,你怎么样?这匹呼雷豹一回头,嗯了一声,如同回答他的主人不就这条涧吗?这算什么呀!再比这宽点咱们也过得去呀!那黄骠马好比七、八十岁的老人,跳不过涧去,这呼雷豹正在六岁,好比二十多岁的青少年,当然不在乎跳润。尚师徒长腰提气,只听得“嗖”的一声,呼雷豹落到了西沿岸上。

秦琼使出人飞的本领,快步向前。尚师徒高喊道:“秦琼,你哪里走!”说罢,在后边催马紧追。

追来追去,只见,前边影影绰绰有一座大庙。秦琼徒步跑到庙前,见左角门开着,一头钻了进去。尚师徒随后赶到左角门外,叭一扣镫,下马戮枪,把马拴到枪上,摘下鱼褟尾横搭在马军鞍桥上。从马上摘下了那根十三节亮银鞭,闯进了左角门。迎面有个里影壁,他一边喊道:“秦琼,哪里走!”说罢,一边从左边绕过影壁。一瞧!嚯!院里中间是大殿,左右东西配殿,头里有钟鼓二楼,立着两根旗杆,是挺大挺新的一座庙宇。尚药徒站这里往各处观看,不见秦琼,一想坏了,是不是方才我从影壁左边转进来,他从影壁右边转出去了呢?他想的一点不错,秦琼刚才正是藏在影壁后面,听见尚帅徒的喊叫声、脚步声从左边过来,他急忙从右边转了出去。

忽然,尚师徒听庙外有哗愣愣的响声,心里想道;这下可糟了,我这呼雷豹又要丢,赶紧烧过影壁,冲出角门。看见秦琼手里提着吸水提炉枪,在马的判官头上已经挂好双锏,正在认镫扳鞍,秦琼已然翻身跃上呼雷豹。他急忙大怒喊道:“秦琼,你给我站住,把我的呼雷豹还给我?”秦琼笑道:“尚将军,对不起,借你马一骑。”说罢,打马往南跑下去了。

尚师徒又生气,又后悔,想我上阵之时抱定宗旨不下马,怎么迷里迷糊地到庙前下马了呢?没办法,马队改步队慢慢对付着走吧!他往东过不去月牙涧,只好往南转,设法下山。这南坡上高一头矮一头,怪石林立,没有正经道路。有的地方坡陡路滑,只能慢慢往下溜。走来走去,已经日落西山。眼看下到坡根,就是一马平川地了。心想这片平川有二十多里地,靠两条腿,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虎牢关哪?他好不容易走到山坡下,已经大汗淋漓,累得不愿动了。正好山坡下有个石墩子。他抢行几步,坐到石墩子上,面朝北,西边是山坡,东边是平川,在这儿喘气歇息。他越想这事越不妙,万一秦琼骑着我的呼雷豹诈开虎牢关,可就要前功尽弃,连我家中的老娘和妻子、孩儿都难保呀!想着想着,天已大黑了可巧今天正是望日,十五的月亮挂上了东边树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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