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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小女生 小男生 (第2/2页)

林一林听着内心感动,正想开口表达表达感激之情,旋即一念还不知古漓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心中警惕,便只管呆呆的望着她,继续闭口禅,看她最终会露出一条什么尾巴出来。

“哎哎,林娃子,姐这么巴心巴肝的对你,你啷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古漓腾出一只手,不满的戳了他一指头。

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这就好办咧。林一林心里一松,笑嘻嘻道:“漓姐我晓得咧,你对我的好,是真好,完全不图回报的那种好。我也没什么表示的,就把这本画册给你…”

林一林故意停顿了那么一瞬,细细观察古漓的神情。就见她脸颊上酒窝隐隐,已经浮现出一抹满意开心的笑容,林一林才喘了口长气似的继续道:“给你看几天吧。”

眼看着古漓脸上突然风云变幻,目露凶光,林一林只好再继续:“如果漓姐你真喜欢这本书,那我就忍痛割爱…送给你好了。”

古漓这才眉花眼笑的一把将画册紧紧搂进怀里,生怕林一林反悔夺了回去似的,笑眯眯道:“林娃子真乖,那就这么说定了,过两天等我回音。”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算起来,一本旧书换一个旧录音机,你还是小赚了点咯,嘻嘻。”

说罢,又笑吟吟在林一林脸蛋上掐了一把,连蹦带跳的出了房门,下楼去了。

眼看寒假将尽,石头、秋叶、汪少甫、芳芳几人挤在一号院一起赶作业,中间摆放着一个硕大的烘暖钵子,也不虞手脚受冻。

从正月初五开始,大刘、张晓娇便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除了每天一大早要到鱼塘上给鸡、猪、鱼喂食外,便成天在外为别人整办酒席。

为了方便,张富贵特意将那辆东风eq140卡车交给大刘。有了车,大刘索性将主顾家的残羹潲水也一并囫囵包圆,晚上送到鱼塘上去,让自家喂养的牲畜们也结结实实过了一回年,吃上了油水充足的“年饭”。不表。

张富贵、李前程两人带着秋水也提前去了农机厂和饲料厂,为全面接手做准备。一号院二号院顿时冷清了许多,就连生火做饭也几乎免了。每天都有大刘张晓娇从酒席上带回来现成的饭菜,只需要加热一番就行了。

这项工作自有对厨艺独有所爱的石头抢着去做,李铁有时也会上灶台来两下。但吃过几天酒席饭菜后,几个人都有点腻了,这时候,余兰主动请缨帮忙做饭,于是林一林便拉上李铁两个闲人去自家鱼塘上采摘一些过冬蔬菜,弄两尾鲜鱼,蒸煮炒煎,倒也爽口,让张富贵、李前程、秋水和一干孩子们颇为满意。

林一林没太多事,陪着李铁整日背着个画夹在村子内外晃悠。爬泉山,泡温泉,走村居,串民户,早看千亩鱼塘,暮看自来水厂,西去大棚种植区,东去林湾工业园,还搭乘大刘的卡车去人家结婚现场溜边坐酒席晚上闹洞房,回头又去城关镇游香妃湖逛商场。简直没有一丝空闲的时间。给林一林的感觉,李铁就像是一块海绵在没有饱足的拼命学习和吸收江北这边的风土民俗,并以飞快的速度适应着林湾村的新生活。

两个没娘的小男孩就在这东游西逛的悠闲时光里渐渐熟悉,絮絮叨叨说些自己家事和自己对未来的向往。

让林一林觉得有点奇怪的是,李铁很少谈及他的母亲,有时林一林有意把话题往这上头引,都被他三言两语的一笔带过,提的次数多了,李铁还带有一丝明显的回避、抵触甚至防备的意思,好像林一林有心闯入了他的禁区。

与之相反的是,对其他女性,李铁似乎有一种特别的迷恋和喜爱,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没有学过正统的绘画理论,但他从内心深处觉得,女人是激发创作的灵感和源泉。从女性身上,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整个过程,就像鲜花一样,有萌芽初绽,有含苞待放,有妖艳盛开,有生命孕育,有枯萎凋零,这些在男人身上都是无法深刻体会的。他很喜欢给女人画素描,无论大小长幼,只要他觉得那个人有特点,就忍不住要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匆匆勾勒几下。可一旦具体的对某个对象进行品评的时候,他却又明显的对那些中青年妇女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矛盾心态,既赞叹她们身体曲线张扬,充满活力,又嫌弃她们表面风光实则邋遢,貌似慈爱实则势利的另一面。

“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和伤害了?”一次,在李铁又一次尖酸刻薄的评点一个妇人后,林一林忍不住问李铁。

彼时,那个妇人来村小卖部购物,像骡马打响鼻一样动作幅度极大地擤了两把鼻涕,就着袖子擦了,然后拎着一瓶酱油,站在寒风里口无遮拦的和余兰八卦徐跃进老婆兰英的品性。待妇人一走,坐在柜台后教汪少甫作业的李铁便言辞刻毒的将那妇人一通猛批。

“这关我么事?我啷个就受刺激伤害了?”李铁梗着脖子问林一林,仿佛受到侮辱了似的:“你没闻到她身上那股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醋味、看到她那副恨不得马上解开裤带的骚样?嘴里在说兰英偷人,心里指不定比别人更想偷人养汉呢。”

“铁啊,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许在这儿瞎说八道。这要是叫别人听到传了出去,还想不想让姨的生意做下去了?”余兰面色铁青的低吼了一声,将他俩和汪少甫赶了出去,关上店子,冷着个脸去二号院做饭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铁的一番毒舌,杀伤力太大,侮辱性更强。让忍辱含垢在生活、权势、孩子等重重压力之下的余兰差点当场崩溃。

林一林低垂着头跟在余兰身后,不敢吭一声。他已清晰的感受到,如果李铁或是他这个时候在这个问题上哪怕是再多说一句,余兰八成会大发雷霆的,或者,自惭形秽、黯然欲绝。

但对这一切李铁却惘然不知。他仍一如既往的喜欢坐在余兰暖和的小卖部里,偷偷打量一个个来买日用杂货的村民。间或拿起铅笔,匆匆的在画纸上画几笔。当然,来买东西的,大多数是女性。

汪少甫也很喜欢他,常常坐在他身边,认真的看他画画,罕有的安静。

转天,李铁又见到那个妇人窝散着头发在广场边上扯着喉咙喊她儿子回家吃饭,又忍不住用一口正在学说的“江普”在林一林耳边唠叨:“林娃子,你看得没,女人哦,一是要有文化,像秋嬢嬢那样说话轻言慢语文绉绉的,好听,二是要清爽,像余嬢嬢这样的讲干净,好看。以后你娶媳妇,千万要注意哈。要是娶了啷样个女人,你就完球咯。”

说着,拿手指了指广场上那个妇人。

林一林呆呆的看着他:“八锅,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比你还小,想这些还早着呢。”

李铁见他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痛心疾首道:“真是个瓜娃子,你还小个屁哦。俗话说得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现在不做好准备,等长大咯就来不及了撒。”

林一林无奈的苦笑道:“可我…也不晓得像哪准备呀?”

李铁想了想,道:“像哪准备?仔细观察呀。给你举个例子,假如你要娶古漓或者秋叶做你堂客,那你现在就要开始仔细观察,看她们在生活中是不是个讲究人。”

林一林仍是一脸懵懂状。李铁见了,颇有一种“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也”神情,极为耐心的讲解道:“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就跟你摆一摆吧。比方说,她们给你做饭菜的时候,你吃到长头发没得?她屋里头齐整不齐整,平时有收捡没得?她们爱不爱摸牌赌钱,会不会见钱眼开?她们心野不野,没事喜不喜欢嗑着瓜子和别的男人搭白?”

林一林木然的望着李铁,脑子里一盆浆糊。心里猜测,这都是些什么呀?娶个媳妇而已,有这么复杂吗?谁吃了饭没事做会想到来研究观察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还具体到摸牌嗑瓜子?难道是铁锅自己的切身体会吗?但是,老八爷嘴里的八婶,可是个既漂亮又能干的女人啊,只不过身子骨弱,得了病死的太早太急。

天虽然很冷,但李铁仍每天午后雷打不动的跑到小学操场一角练习弹弓和飞镖。这是他一路千里卖艺求生的看家本领之一。虽然现在不再需要他摆场子表演卖艺了,但长时间忍饥挨饿所形成的本能和骨子里的危机意识依然提醒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每逢这时,古江必然是要亲临现场给他结拜哥哥捧场的,顺带着给李铁带来他搜集到的五花八门的各种消息。

为了跟李铁学艺,古江特意跑到他爸的工厂里,让车床工人师傅用上好的桃木给他和李铁精心打磨了几个弹弓架,又和村医林家荣讨要了一小捆打针扎胳膊用的橡皮管,让李前程帮着做了几副弹弓,从月牙滩捡来几大包大小适宜的鹅卵石,每天有模有样的跟着李铁练习。

但没过几天,古江便忍受不了这天寒地冻之下千篇一律的枯燥训练,更加上有一天嫌烦时,李铁脱下那副长期戴在手上的掌套,给他看那两只冻得红肿得发紫、溃烂不堪的小手,古江震惊、佩服之余,心里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老话说得好,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李铁鄙视道:“像你瓜娃子这样练弹崩子,一辈子都搞球不成。以后到了外边,莫要说是我兄弟。”

古江讪讪的走到一边,忿忿不平的踢了樟树两脚,又搓了搓手,耐着性子拿起弹弓,独自练了一会,嘴里嘟哝着:既然有你这个结义大哥给我罩着,我还要吃这么大苦练它做什么?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豁然开朗,笑嘻嘻跟李铁道:“铁锅,你给我姐画的素描像,能不能送给她呀?她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

李铁弯腰射出一颗石子,回道:“让她留着呗,本来就画了两幅,那一幅是专门给她的。”

古江笑道:“铁锅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嗳,还有件事,大志和大兵两个听说你‘叫花鸡’做的绝好,给你准备了两包‘白沙’烟,想尝尝你的手艺,铁锅你看哪天合适,我这就去和他们说去。”

李铁头也没回,不屑道:“叫他们带着烟、拎上两只老母鸡到二号院找我。日你仙人板板的,坐在屋里头,就想吃小八爷的‘叫花鸡’?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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