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Chapter11. 端倪初绽 (第2/2页)
刘三儿果真如她所料,无甚戒心。
小册子薄薄几页纸,纸上用簪花小楷细细誊写一些词句。
书玉略一翻阅,心里便有了计较。
那些词句文言结构,用词晦涩拗口,明显是老派人写下的心情杂记。这不会是刘三儿的手笔,却未必不是刘三儿的笔迹。
刘三儿誊写了谁的心情杂记?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气温虽着夕阳退去慢慢低了下去。
两个时辰不到,祭祖就要开始了。
书玉匆忙将小册子放回原处,急急往客房处赶。
奈何当她推开客房门,却现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辜尨、亚伯并气绝而亡的小顺子都不见了踪影。
她咬了咬牙,撕下一张便签刷刷留下了几行字给辜尨,又用镇纸将便签定在桌上。做完这一切,她飞也似的往刘宅门口去,一出宅门便抬手招了一辆黄包车。
不一会儿,拐角处有一个身影晃荡晃荡到了客房门前,一推门,走了进去。
那人影瞅了瞅书玉留下的便签,伸手就把那便签收进了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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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穿戴完毕,懵懵懂懂地等在前堂,准备上祭祖台。
辜尨和韩擎趁这个当口,于刘氏其他族人口中套出了祭祖流程,转头来一一说给小顺子听。
小顺子呆呆地听着,不点头也不摇头,也不知听懂了几分。
亚伯说:“他这个样子,每‘死’一次,距离‘人’就远一分。他现在也许连我们是谁都认不清了。”
韩擎一边扶额一边对小顺子道:“我不管你现在到底傻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待会你一定要记得祭拜的位置。你要祭拜的是刘三儿的两位太祖奶奶,一位是祖奶奶,一位是外祖奶奶,千万不要搞错了啊。”
“就是这两个名字。”韩擎把画着灵牌示意图的册子递到小顺子面前,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看清了啊,一个是刘美芝,一个是刘灵顺。见着这两个名字,你就祭拜,懂?”
原本木讷的小顺子在听到那两个名字的一瞬,有了反应。
“你说什么?”韩擎没听懂小顺子在嘟囔什么。
“顺……顺儿……”
韩擎不再管小顺子喉咙里莫名奇妙的咕隆,一把将小顺子往东坡祭祖台推去。
小顺子前脚刚走,辜尨便道:“原来,这小顺子和廖神医也是有正经名讳的。”
韩擎和亚伯好奇地凑过来。
只见辜尨手中拿着一张写着新娘新郎生辰八字的拜帖。
落款处有新娘新郎并其家中主事的签名。
新娘处留的是刘三儿并刘老板的名字。
新郎处则留了两个气韵不俗的名字。
一个是新郎赵沂青,一个是新郎家属廖瑘谒。
小顺子和廖神医既是祖孙,为何连姓氏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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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一言不地盯着木桌上泛黄的册子。
这册子是从小顺子屋里找到的,册子里头的心情杂记与刘三儿枕下誊写的杂记内容一致。只是这册子主人的运笔走势比刘三儿更为端庄古雅,以及,册子扉页多画了一个人的半身像。
画的是一个男人,身披铠甲,手握弓箭。那男人汉人面孔,并未剃,身材高大雄武,双眼如炬。
却与拾掇妥当的小顺子有着□□分相似。
依着多年经验,书玉自是一眼便鉴别出这本册子所产的年代。
两百多年前已作古的美人,写下思念亡夫的词句,并在扉页处画上了亡夫的肖像。偏偏那位两百多年前战亡的副将与两百年后的痴汉小顺子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书玉自认不信鬼神,此刻却有几分动摇。
画像下,女人的墨迹早已于两百年前干涸。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灵顺悼亡夫沂青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