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1次 (第2/2页)
方静的声音好像有点不高兴,突然冒出来一句:
“差不多得了啊!也不怕让人笑话!”
我想借机作罢,小宋用力往下蹬了一下。我知道是不让停,低下头假装听不见,不理方静,继续胡乱捏着。小宋声音冷冷的,从脖子后头扔出来一句:
“干嘛?眼气呀?去找个愿意给你揉脚的来不就完了吗?撒什么狠儿呀你!”
方静低着头,什么也没说,眼泪又一双一对地往下掉。
看得出来她们两个今天不对付,但是俩人也没吵起来,劝都不知道从哪里劝!
小李刘看着方静掉眼泪,从椅子上跳下来,拿了一块蜜麻花,走到方静面前。一只手拿着块萨其玛啃着,一只手举着那块蜜麻花。
方静摸了摸丑小孩儿的头,把他抱回椅子上,也不知道是说给李刘听,还是说给我们听:
“你吃吧,姐姐不吃,姐姐要回家了。你好好听话啊,别调皮!调皮就不是好孩子了!”
我终于憋不住了,一边给小宋穿着袜子,一边嘟囔起来:
“你俩今天一早儿就针尖对麦芒的,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意见!有事直说不就完了,来回挤兑什么呀?再大的事还能有吃饭重要啊?这马上开饭了又闹着要走!刚还搂搂抱抱的呢,脸一变就开始互相看不顺眼了,要不说女人心海底针呢,真不知道你们这是闹哪出儿!”
小宋听我唠叨,也不打断,也不反驳。给她穿袜子,穿鞋,也没反对。
方静开门出去,站在外面抹眼泪,一语不发。
没人理我!干脆我也别说话了!到厕所洗了手,然后直接去厨房刷洗,等老塔回来一起炒菜。
她们俩的事,我最好不参与,万一成了她们的出气筒呢!
伸手进兜,烟没摸着,却掏出来半拉巧克力。
回来的路上,小宋剥开一块巧克力,递到我嘴边。
闻着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和闻别人喷出来的《中南海》的烟味有点类似。刚咬到嘴里的时候是硬的,但很快就会融化,随之而来的有一点花生酱的味道,和强烈的甜味。咽下去之后满口余香,带着一丝微苦的回甘。越吃越感叹这种食物的复杂和诱惑。
(自那之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买一次巧克力吃。虽然吃不起那么昂贵的吉百利,但是国产的金丝猴一样能让我回忆起初恋的甜蜜。)
看了手中那半块巧克力一会,没舍得吃。回到房间,放在抽屉的最里面,拿了盒烟回厨房。
厨房没有打火机,只能回茶室去拿。
此刻方静正站在躺椅前低着头,小宋依旧在摇来摇去,好像在说着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推开门,并没有马上进去。
听到的并不是小宋说话,而是她在唱着田震的那首《怕黑的女人》。
我找到打火机,点着了烟想出去,小宋发话了:
“斌子,今天不走了,住这!”
“哎,知道了,一会儿我就……”
“知道就别说话了!”
“是,大姐,我收拾厨房去了!”
“去吧!”
坐到厨房想着,晚上又得睡那个钢丝床,那个床睡着特别累,什么时候能和小宋睡一个被窝就好了!
今天是一九九八年前一月十号,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女朋友,而且今天经历了那么多的第一次,值得记录下来!回屋拿起小本子,很正式地写下了:
第一次,和我暗恋了两年零一个月又十六天的女子,确立了恋爱关系!
第一次,拥有并戴上了手表!
第一次,有了CD机(暂未修好)!
第一次,在洋货市场淘宝,而且收获颇丰!
第一次,吃到了神秘的巧克力!
第一次,知道了洋酒有六大基酒。
(注:当晚就体会到洋酒兑饮料有多恐怖)
第一次,被心爱的人亲!
第一次,亲我所爱的人!
第一次,背一个同龄异性!
第一次,和心爱的人十指交叉!
第一次,得到了心爱的人的贴身饰物!我记忆中最好看的丝巾!
第一次,有了不再摇滚,回归生活的想法!
第一次,摸女生的脚!
关于摸脚这个事,有必要啰嗦几句!我并没有做过调研,不知道女同志们怎么看待!也没关注过那些恋足癖的精神状态!但是在我所看的书里,女生的脚是不能随便摸的!无论是《聊斋》、《金瓶梅》、《三言两拍》等古典名著,还是金庸、古龙、倪匡的小说,抑或是李敖先生的杂文,对女生的脚都有很多相关的标注!胸、脚、屁股都不是轻易可以碰的,这都是敏感而又私密的地方!不像握个手,捋下头发,甚至亲下脸,可以当做是礼节!碰触那几个地方,要么是求欢,要么就是耍流氓!
(当然了,足疗、健身、美容、减肥这种场所不在讨论范围以内!)
老塔回来以后,方静借口太累要走,我和老塔劝了半天,但怎么也留不住!
小宋也不帮我们炒菜,一直闭着眼躺在摇椅上哼着歌,方静离开时她也没有动一下!
丑小孩家长过来接他的时候,小宋坐起来一会儿,然后继续躺着不动。
炒了三个菜,炝土豆丝、海米西葫和黄瓜炒鸡蛋,都是老塔拿手的。
菜没炒好学徽就到了,果然如老塔所说,全是熟食,全是肉!
见到学徽来了,小宋起来帮忙装盘,摆桌,沏茶,不再装模作样地躺着不动。
可能是她觉得和学徽还不是特别熟,该收敛的时候还是需要收敛一点。
这个洋酒兑汽水真是说倒就倒!
小宋出主意,用饮料兑着喝洋酒,雪碧、可乐、北冰洋、健力宝、醒目、旭日升……
不到一个小时,一斤四两一瓶的洋酒就已经喝进去了仨!
开始感觉很好,甜爽又带着微微的酒香。可那玩意儿上劲儿就是一瞬间,刚感觉到晕就已经走不直了,然后马上就开始天旋地转!
我是第一个摔跟头的,老塔是第一吐的,小宋是第一个睡着的,学徽是第一个逃席的!
嫂子回来的时候被我们气乐了!
老塔盘腿坐在禅凳上,腿上放着古琴,禅凳前放着痰盂。低着头,已经在打呼噜了!地上和衣服上零星散落着呕吐物。
我瘫坐在椅子上,斜着身子歪着头,也睡着了。
小宋侧卧在两张椅子上,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身体从椅子靠背和扶手中间的空隙穿过去,头枕在我的腿上,也已经睡得叫不醒了。
嫂子一个人收拾完屋子,挂好古琴,然后回来叫老塔。
没等老塔醒过来,我先醒了。抬头看表,睡了两个多小时,感觉稍微缓过来了一点。
架老塔回屋不难,怎么把小宋拔出来倒成了问题。
我和嫂子研究了好半天,才把小宋从椅子空里抽出来。都想不出来她是怎么钻过去的,想拔出来,卡住了!只能先撤掉两头的椅子,扶她站起来,再一点点退掉最后一把椅子。小宋根本就站不住,只能抱着。抱也不好抱啊,身上还卡着个椅子呢!
嫂子累得满头大汗,我也通身湿透!不过出点汗倒是清醒了不少!
背小宋去我的屋,扒下来鞋袜和外罩,留嫂子自己给她脱毛衣和裤子。我去琴室没等铺好床,肚子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终于凑齐了,三个男同胞没有一个没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