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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酒不分家,递根光屁股香烟也算敲门砖、见面礼哦!也许是自己多心,抽烟的人并不计较好坏,这样可以拉近关系嘛!”老汪想到这里,硬着头皮从荷包里掏出半包“团结”牌香烟,屈着身段,堆着笑脸,抽出一支恭恭敬敬递给“癞痢头”,就差一点没有喂在嘴里。
唉,人不求人一般高,人若求人矮三分!老汪用手在口袋里把这半包香烟捂得汗津津、捏得皱巴巴的,他还是鼓起勇气拿了出来——他觉得“团结”牌香烟档次太低了。
金木看到万事不求人的父亲,为了能让自己读上书,如此低三下气,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癞痢头”斜视着老汪手中没有过滤嘴的香烟,感觉那是毒品似的,伸出的手立即缩了回来。他若无其事地又从口袋里摸了一支过滤嘴香烟,用残存的烟头接火点上。
老汪只好尴尬地把光屁股香烟放在“瘌痢头”办公桌上,算是敬烟。他又抽出一支香烟,不偏不倚地放在嘴唇正中,厚厚的上下嘴唇和着唾液,把白色的烟纸洇湿,露在外面的大半截变成了暗灰色。又因老汪嘴唇不停地颤抖,潮湿的香烟在中间裂开一条缝,似乎要断裂开来。
老汪再抽出一根火柴棒,红红的火柴头划着“芜湖”牌火柴盒侧边的黑皮上。“哧”地一声,昏暗的火焰燃烧着火柴棒。
唉,今天怎么了?大脑神经已经无法控制人体,那只右手似乎不听使唤,今天十分迟钝。在火柴棒几乎要烧完时,老汪突然醒悟过来,他把煽动的火焰凑到嘴边,点上那支皱巴巴的“团结”牌香烟。
老汪仿佛才思敏捷起来,自我解嘲:“我最喜欢团结,我烟瘾太大,抽了过瘾。我也一样抽接火,一根接着一根,我们俩有共同爱好!只是过滤嘴的烟抽不惯,没有劲……”
“谁和你有共同爱好,你太抬举自己了!俺和你有本质的不同!干部和工人那就是天壤之别!”没等老汪把话讲完,“瘌痢头”劈头盖脸怼了过去。
老汪羞得更加无地自容,脸红到了耳根,不善言辞的他再次哑然失声。他猛吸一口香烟,想平静一下受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