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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纸包不住火,我爸爸东窗事发,被抓起来了,我现在就在小煤窑下井!”
“你舅舅不帮你忙?”
“别提他啦,我爸爸的情人都是他介绍的,他想控制我爸爸,我们家被他害惨了。听说我爸爸被抓起来了,他立即把小煤窑的钱全卷跑了,我这是下井替他还债呢!”
“汪春耕!”殡仪馆司炉工不耐烦地大叫一声。
“在!”金木随口答道。
一秘吴胜利、商人葛真和矿务局的程处长,还有铁柱,随着其他赶来送行的人们围了过来,周书记也跟着过来了。大家俨然觉得能看到老汪的骨灰也是一种心灵安慰,更是心灵的一次洗礼,填补来时沉重的失落。
同事兼酒友的老管更是哭得如丧考妣,似乎有同病相怜、兔死狐悲之感。
司炉工用铁铲在火炉里铲出几根骨头,对地一倒,抡起铁铲狠狠地一拍,铁铲“当当”作响,司炉工震得两臂发酸,牢骚满腹:“真难烧,这人死前把自己全部耗干了,真是什么都奉献给了人类,一丝一毫也没带走。
“唉,身上一滴油都没了,而且骨头太硬!家里人一毛不拔,是不是穷伤了心,连条毛巾都不给,孬香烟也不发一根!”司炉工草草铲上几片拍碎的骨头,倒进骨灰盒,往金木手里一塞。
剩下的骨头,司炉工认为含有贵重金属,价值连城,乘金木不备,悄悄藏在布袋里,准备供奉在家,让子孙享尽荣华富贵,与雁过拔毛别无二致。
在这里,我们不要过多责怪这位司炉工,多少人从自私开始,最后又以高尚谢幕,这是符合人类进化的规律的。始终如一、冥顽不化的人,要么是圣人,要么十恶不赦。低级的欲望、不纯的动机,却换来伟大的精神、思想的涅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司炉工为获得金钱,供奉老汪遗骨。如此尊重,天堂之上的老汪又怎么会计较?
因为阴差阳错,司炉工倒也记得老汪的崇高品德,每每与后代提起,那也是潜移默化、润物无声,如此荫及子孙的特效,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