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第2/2页)
许席:“都统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他关心道。
话是这么说,他眼中却是闪过几分纠结,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刚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不过想到张毅琛对谷筱婵的绝情,他还是决定不要多管闲事。谁知道他刚转身要走,身后就传来了张毅琛似是随口一问的声音:“谷筱婵她……怎么样了?”
张毅琛知道谷筱婵的日子不会好过,毕竟她是那样的爱自己,每天的社交都围绕着自己。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很好的情人,不管是在生活还是在床上都很契合,如果可以他都不想抛下她。
但是和陆南楠比起来,谷筱婵又像是可以随意抛弃的小狗。
张毅琛知道,只要自己稍微关心一点谷筱婵的生活就不会太差,可是他迟早都要离开的,谷筱婵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他的庇护之下,就算他愿意陆南楠也不会愿意。
现在之所以会问,无非就是心里还有一点眷恋在,做不到完全不闻不问。
张毅琛仗的就是许席不会把自己说得那些话告诉陆南楠,谁知他话音刚落,许席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其中还有一点他看不明白的遗憾。
“怎么,她出事了?”张毅琛心里没由来的一慌,他拿过放在旁边的杯子想要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也没有出事。”许席说。
张毅琛那口气还没松下来,他的下一句话就接上了:“不过谷小姐已经离开百乐门了。”
“什么?!”
张毅琛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了一些,他手忙脚乱地拿开手下差点沾湿的几份重要文件。
看着他这幅模样,许席眼神微黯,在心中摇了摇头。
张毅琛放下水杯,“她怎么会突然离开百乐门,那里有人欺负她?”
许席低头,心说欺负她又怎么样,你是她的谁来管这些。不过作为手下他也只能公事公办地回复:“属下不知,那里的管事说她是自己走的,劝都劝不回去。”
“去公寓找过她了吗?”张毅琛问。
许席沉默两秒,才说:“听说谷小姐已经搬走了,至于搬去了哪里——”他顿了顿,“要我去查查吗?”
张毅琛:“……”
他眉头拧得都快能夹死苍蝇,脑子里不知怎么的一直冒出来谷筱婵的声音和娇俏的脸,令他本就胀痛的头更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许席的那番话中似乎有一些讽刺的意味。然而就算许席真的在讽刺自己,此时的他也没有耐性去和他计较。
“我知道了。”张毅琛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接着他抬手挥了挥:“你先出去吧。”
“是。”
许席离开了,很贴心地帮他带上门隔离了外面的喧闹。
然而军营办公室里越是安静,张毅琛的心就越乱,连带着陆南楠打来的电话他都没有心思再接。
谷筱婵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她有时候是娇气了一些,可本质上是个坚毅的女人,甚至于她帮他做过不少事情,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离开百乐门呢?
差一点他就在心里责怪她没有找自己,可是下一秒他猛然想起自己为了和她断绝关系,连许席和刘威都收回来了。
张毅琛没由来的有了一点后悔的感觉。可这种念头刚一出来,他又觉得自己是优柔寡断。
陆南楠又打了一次电话过来,这回张毅琛接了,刚接通就听到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这是打扰到张副都统泡温柔乡了吗?”这道声音温和甜美,虽带着笑意,语气却是有一些强势。
陆南楠是知道谷筱婵的存在的,这不是她第一次提到这个,只是之前每一次张毅琛都会着急地解释,说自己和谷筱婵不过是逢场作戏。
可是这回听到这种话他心里十分不知滋味,他一心都是陆南楠,为了她远离伤害了谷筱婵,可是她从来不相信自己,只要是自己稍微怠慢了一点她就怀疑自己。
女人作一下可以,可一直这般会让他觉得,她不再是自己心里那个纯洁温柔的女人了。
“南楠,有什么事吗?”张毅琛问道。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陆南楠是何等的敏锐,他这次居然没有急着解释。
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真的在温柔乡,要么就是他腻了,不愿意再哄她了。
陆南楠心中警铃大作,她没有再提温柔乡的事,而是话音一转:“今晚有一场著名钢琴家金臣勤的钢琴演奏会,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听吧,又是音乐会。
张毅琛在心里默默道。
陆南楠从来都不觉得张毅琛会拒绝自己,毕竟她留言这么多年他都等着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又怎么舍得拒绝呢?
陆南楠是那样的自信,然而在听到张毅琛的回复的时候,她整个人却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他说:“抱歉南楠,晚上我有应酬。”
“应酬?哪里的应酬?”陆南楠僵着声音问。
张毅琛坦然:“百乐门。”
陆南楠:“……”
陆南楠没有说话,她心乱如麻。在他交代完地点后的这半分钟里他们都沉默着。她在等他解释,等他说自己不是去找谷筱婵而是真的应酬,而他,一句话都没说。
最后是陆南楠挂断了电话,她什么也没说。
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的时候,张毅琛人都是懵的,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他恨不得给说出那些话的自己一巴掌,可是再拿起电话握在手中好一会后,他还是用力将电话扔开了。
这是谷筱婵第一次给他造成如此深刻的影响,好笑的是他压根没法把她从自己心里赶出去。
当天晚上,张毅琛真的去了百乐门。
把管事拎出来揍了两顿以后他还是没有承认百乐门苛待了谷筱婵。
于是张毅琛找人揍了他第三顿,在他的哀嚎声中离开了百乐门。
张毅琛的脸始终黑着,他心很烦躁,听力却好的出奇。
“张副都统这是什么意思,他和夜莺不是结束了吗?这是想吃回头草?”
“谁知道呢,他们这些人,不都是在外面沾花拈草。”
“陆小姐哪能同意他这样,我看呐夜莺就是被他逼走的,我可怜的夜莺呐。”
“是啊,没了副都统还有我们啊,虽说比不上他有钱,可这身家也不赖,这夜莺怎么就看不上我们呢?”
耳边这样的声音越多,张毅琛的脸就越黑,甚至他的手一度触碰到腰间的配枪。
谁说他和谷筱婵分开了?
就算他和谷筱婵分开了,这些人又算个什么东西!
离开百乐门后,张毅琛去了曾经最常去的公寓,钥匙还放在门口的地毯下,谷筱婵这女人忘性大,索性他就将自己的钥匙放在了门口。
钥匙还在,那人应当也没走?
抱着这点侥幸心理,张毅琛打开了公寓的门。
房间幽幽地传出一些闷闷的气味,似是许久没住人。
张毅琛的心飞快跳了几下,在开灯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后,心沉寂下来,如同缺了一角一般簌簌地窜着冷风。
他站在门口有几秒钟的迷茫,还有些不知归宿的无措。
谷筱婵,真的走了。
她不要这个家了。
这次,他才突然意识到,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没有觉得谷筱婵会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