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工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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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赐就跟一个街溜子私得逛了大半天,除了主人家得后内院,基本都把府内走遍了,刚来的那两年都呆在那,也没啥好看的。
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会儿,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赐儿?真的是你。”
工赐回头一看,拱手行礼:“孩儿见过母亲,您怎么来了?”
一群丫鬟簇拥而来的端庄妇人,正是工母,见自己这孩子标准行礼,感到生份,眼神中闪过一丝苦涩:“赐儿,娘又不是外人,在自家府内,何必如此拘礼?”
“父亲辛苦为儿觅得良师,教我诗礼,父母为尊,该当行礼。”工赐心底深处其实有点不太愿意面对,毕竟爹娘,爸妈,这些词汇背后所代表的,并非现在的眼前人,有点担心与现在的父母太过亲近,会忘却这些名词背后所真正该代表的人,工父那边是没办法。
工母上前就要握住工赐的手,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有点伤心道:“赐儿,你是为娘怀胎十月所生,自小也在为娘怀抱中长大的,而今为何显得如此生份?甚至还立规矩,府内众人,除了父,师之外,一律不得入内,竟然把为娘也排除在外,可是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让你嫌弃了?”
工赐看对方都快哭了,心里很纠结,无奈地伸出小手让她握着,虽然自己知道并非是她亲出,但幼时记忆还在,确实是她一直精心照顾着,尚且无法控制这具身体时,这位端庄贤淑的妇人也不嫌弃脏,坚持事事亲为。
“母亲言重了,先生常说男儿志在四方,孩儿迟早是要长大的,于是才选择搬去小院居住,提前适应独处,不让母亲前往,也只不过是不想让母亲操劳而已。”工赐看着对方还是一副将要垂泪的样子,暗叹女人真是令人头疼啊,又补了一句,反将一军,“若是孩儿行为,令母伤心了,那便是孩儿不孝!”
“没伤心,没伤心,赐儿志向远大,娘该高兴才是,不是嫌弃便好。”
工赐还是有点难以适应被一个女人这么拉着手,一口一个为娘,还是工父那样的,就没个父亲样的,相处比较自然,努力使自己表现出一副欣喜样子:“母亲还未回答我呢?”
“哦哦,为娘中午便听府内下人说了,赐儿今日在府内游逛,为娘还特地让人准备了点心,在内院侯着呢,谁知道你逛了一下午,都没来内院,于是为娘便来寻你了。”
工赐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啊这...赐儿还是头回在府中游逛,去了北院之后,迷了路,失了方向,就像无头苍蝇般乱转,一时想不起去往内院的路了。”
言罢,发现工母身后有位侍女瞅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与之目光触碰后,对方很快便低下头去了,这头低得,工赐此时孩童身高,从下往上都看不清表情...
妇人闻言,似有怒意,偏头质问一名年龄稍大的侍女:“府中下人怎么回事?少东家自从搬到东院后,几乎足不出院,饭食都是命人送至门口的,今日头一回在府内游逛,诺大的工家,竟无人为少东家引路!赐儿年幼,倘若有何闪失,谁人承担的起?!”
“夫人息怒,奴婢回头一定找外院管事查问清楚。”年龄稍大的侍女连忙膝礼回答,其身后的几名侍女头低得更低了,几人心里委屈:一个下午时间,少东家的一举一动,不都时刻有人禀报你吗?战场情报都没这么严密吧?这么多人盯着,能出什么事?而且根据回禀的路径来看,少东家也不像是迷路的样子啊!内院本身就在东院旁边,
能迷路才怪了呢。母子之间还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是搞不懂有钱人家的尿性。
工赐:“母亲莫生气,是赐儿不喜有人随从,拒绝了。只是在府内闲逛,又怎么会出事呢?”
“小心无大错,府内也一样,毕竟你还年幼,稍后为娘亲自为你挑选几名乖巧机灵的侍女仆从,往后专司照料你,日后你若得闲,也别一个人闷在小院里看书,多到府内走走逛逛,多让娘看看。你这般年龄的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才几日不见,好像又长高了,若是时间再长,为娘都快认不出赐儿了...”年轻妇人说着,又一副忧伤的样子,眼看着竟然又要红了眼眶。
工赐无语,这上辈子怕不是林黛玉吧,自己现在状况,你安排小姐姐给我也没用啊,还要改变现在的生活习惯,连忙打断:“不用不用,赐儿也不是第一天独处了,用不着,也不习惯,日后总不能走南闯北,都带着侍女仆从照料吧?”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赐儿放心,不让她们居住院内即可,就在东院边住着,你有需要就招呼一声,平时绝不会打扰你的,况且有人照料,为娘这边才好安心点呐,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待会儿你父就要回来了,咱们一家可是好久没一起用餐了,也别干站着了,走,先去屋内坐坐,我已让厨下准备了。”
工赐被强拽着,想想也确实是好久没一起吃饭了:“那就好吧,正好孩儿也有事要与你们商议,母亲不用牵着,我自己能走。”
“娘当然知道,就让娘多牵一会儿嘛。有什么事无须与你父商议,与娘说就好了,一切都替你做主了,是在那边住着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我是为了提前锻炼自己才搬去东院的,又不是享受,能有什么不满意的,至于这事儿,还真不是母亲一个人可以做主的,还是等父亲到了后一块说吧。”
工母似被勾起了兴趣,笑问:“哦?府内还有什么事,是连我都做不了主的?”
“容孩儿先卖个关子,到时您就知道了。对了,母亲觉得陈伯这人怎么样?”
“陈伯?可是那奴才招惹你了?!”
工赐发现这女人真是情绪化的生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发怒,连忙道:“绝无此事,府内被陈伯打理得井井有条,赐儿只是与母亲聊聊家常而已。”
“哦,陈伯跟你父有几十年了吧,我嫁给你父前就跟着了,起先是在外地帮你父打理生意的,后来年纪大了,经不起奔波,你父见他这么些年来,谨小事微,几乎没犯过错,于是便招进府内任管事了,内院之外的,府内一应事物俱交由他管理。
我曾听你父提过,无论交代他什么事,都能尽心尽力地去做,说是德行方面略有点小瑕疵,能力方便也比较平庸,有时候会占点小便宜,但是足够听话,足够忠诚,也很细心,些许小失就算不得什么了。”
工赐听完,也能理解,人又不是机器,能够做到这些,用起来顺手,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一个商贾之家而已,用人要求也没那么高,不做太大期望。
如王侯家的士大夫,能力是强,但是驾驭不住,近得像那鲁定公,前些年就是被手下三桓给赶跑了;工赐印象中士卿作乱,以下犯上的例子不少;即便是周王室,堂堂天子:太甲,伊尹还不是说废就废,说立就立?周公之流能克己的贤臣毕竟是极少数。用人之道不在于对方能力强弱,能力强也不一定都是好事,驾驭不住,遭到反噬的时候,就知道了。
工赐正思考着,发现工母突然又愁眉不展了,疑惑道:“母亲何故面露愁容,可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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