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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侧妃胸口起伏,云不悔使了一个眼色,小萍慌忙退出室内,大夫也起身告辞,杜鹃昏迷不醒,尚未知道自己没了孩子,云侧妃拂袖回了自己院子。
秋霜扶着楼嫣然出去,在院子里便碰上匆匆赶回来的程佑天和程穆东,程佑天看了楼嫣然一眼便匆匆进了内室,楼嫣然唇角掠过一个弧度,不悲不喜,似乎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笑,秋霜想说什么,她淡淡摇头,目光掠过院子负手而立的程慕白,那幽转的目光我见犹怜,令人怜惜。
程慕白微微一笑,楼嫣然心中喜悦,正要说话,程慕白说,“不悔,回去了。”
淡淡的应声从她身后传来,楼嫣然低头,冰月和灵溪伴着云不悔正正在她身后,楼嫣然失落,原来他的笑容是给云不悔的,云不悔说,“大嫂受了风寒,身子还未好全,不该在院里吹风,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世子妃关心。”楼嫣然淡淡道,云不悔走向程慕白,他伸手,牵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出去。
楼嫣然目光微微一暗。
皓月居。
程慕白和云不悔也没了游湖的心思,云不悔让灵心从库房选了一些补品给杜鹃送过去,灵心本想说什么,灵溪使了一个眼色,她便什么都没说,听云不悔的话,送东西去西苑。
云不悔暖塌上坐下,若有所思,她总觉得杜鹃小产一事太过蹊跷,其中有些什么她忽略了,可她又说不上来究竟哪儿奇怪,她虽然不喜欢杜鹃,可孩子是无辜的。
程慕白轻轻抚着她的丝,柔声说,“别去想一些费神的事情,哪怕是想出什么,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事情生了,就是生了,多想无益。”
云不悔问,“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这样?”
“为夫不是神,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预料到,不悔,追究这件事对谁都没有好处,你如今掌事要懂得轻重,横竖这是西苑的人,有许多人并不希望这个孩子出世。”程慕白微笑说道,言谈间,有一丝凝重,“所以大家都不希望生的事如今如愿了,你就不要再多事端。”
“不悔明白了。”云不悔低头顺眉,语气淡漠。
程慕白抬起她的下巴,直视云不悔的眸,“生气了?”
“没有!”
“胡说,分明是生气了。”程慕白道,他叹息一声,“你的性子便是如此,凡事都要追根究底,其实很多事情没有必要追究。”
“或许吧。”云不悔想,她没有程慕白这么心狠,一条人命在她眼前就这么没了,她怎能无动于衷。然而,话说回来,程慕白说的也有道理,她自己都不是很期待这个孩子出世,既然没了,那便没了,就当成意外小产,若去追究,的确惹人不快。说不定,真的只是意外。
程慕白握住她冰冷的手,轻声说道,“你怕血,刚刚累着了吧,我陪你去休息。”
……
杜鹃知道孩子没了,哭闹得厉害,吵得西苑不得安生,直说有人害她的孩子,可她又无法说是谁害了她的孩子,闹得程佑天心烦,训斥了一顿,且说了一些令人心寒的话,直说她是奴婢,孩子没了便没了,闹成这样成何体统,杜鹃见程佑天都不站在她这边,自是不敢再闹。
楼嫣然的病这几日已痊愈,身子算是彻底清爽了,杜鹃如此不依不饶,她倒是淡静,没和她一般见识,云不悔心想,杜鹃的确是底层待得太久了,人蠢笨,连男人的怜惜之心也不懂得利用,就这么闹着,把程佑天对她的怜惜也闹没了,白白辛苦自己,最终连程佑天的宠爱也没了。
这孩子没的真是时候呢,王爷已回府,虽说出去了,但没多久定然会回来,到时候杜鹃凭着孩子进门不是难事,如今没了孩子,她自然没了当程佑天小妾的资格。
她没了孩子,云侧妃自不会再对她好,且责备她不小心,害死她的孙子,她命令如意杖责杜鹃,杜鹃是百口莫辩。西苑的事一直闹不停,最近几日玉妩身子不舒服,云不悔细心照料着,也没理会西苑这些琐事。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冰月匆匆跑进玉妩的小院,云不悔正陪着玉妩说话,玉致也在一旁逗着玉妩开心,玉妩身子刚见清爽一些,人也精神许多,只是还不能出门受凉。
“什么事如此惊慌?”
“杜鹃……杜鹃死了!”冰月颤着声音说,云不悔倏然站起来,脸色微变。
杜鹃投湖自尽了。
尸体就浮在荷花池上,早起扫地的侍女看见荷花池上浮着一具尸体,慌忙打捞上来,一看才知道是杜鹃。小萍说,杜鹃没了孩子,云侧妃便不让杜鹃住在偏殿,她才小产两日便让她干粗重活儿,杜鹃身子不好,又受累,人就病倒,云侧妃又寻了杜鹃害死孩子的借口杖责杜鹃,她心中有委屈,找程佑天做主,程佑天心烦,避而不见,她又寻楼嫣然,楼嫣然素来不待见她,自也没理会。
云不悔送去的补品都被云侧妃没收,没给杜鹃补身子,她小产后如此劳累,又被杖责,身子虚弱,一想不开便投湖自尽了。
杜鹃的身上净是伤痕,淤青,她是西苑的大房侍女,若是无人指使,没人敢动她,且如此心狠手辣,云不悔叹息,这么年轻便没了性命,倒是令人惋惜,她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可乍然知道前些日子还嚣张跋扈的人,今天就没了,总是有点不舒坦,倏然,她目光一眯,注意到她腰上的香囊,云不悔目光一转,见没人注意,她偷偷拿了杜鹃身上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