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黎明 (第2/2页)
“二十六啦!”侯岳扳着手指头回答道。
“我也有二十九啦,再活一年我就高寿啦!”八嘎咧开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侯岳有些震惊,他不怀疑八嘎的阅历比自己更久,但从没想过眼前这个黑皮白牙的混球会和他年龄相仿,他的行为举止更加像一个三十五六的中年人。看来被世道摧残的不止侯岳一个人。
侯岳仿佛找到了可以共同舔舐的伤口。
八嘎任然笑嘻嘻地说道“日军来的时候,我才二十出头,准确来说我十几岁就和他们打过交道啦!半截那个山炮说不定和我是同乡嘞。”
侯岳再一次震惊了,他一直以为半截是唯一一个跑得最远的人,没想到从日本进东北那一天,八嘎就被赶出去从此变成了异乡人。
“日军来的时候我跑啦,许多同乡都不跑,说要留在自己家里,所以他们都死了,我活了下来,老天叫我和他们再次对上了。我都要光屁股跑了,总不能再给狗日的留一双腿吧!”
这回八嘎是真走了,再也没回侯岳这边,只顾这欣赏自己刚刚拍的照片……
第二天天亮起,海上军舰的炮火再一次准时将侯岳叫醒,半截和其他炮灰们开始了他们的一如既往的咒骂。
一个新的难题摆在了炮灰们的面前,迫击炮可以让炮灰们拉走,但是那些定点的重炮要拆卸拿卡车运走,炮灰们没有车,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这种蠢事。但是将重炮留在原地无疑是更蠢的事情,当来送炮弹的日军过来,他们可以继续任性地使用它们轰击可怜的陈诚部。
八嘎给出了最完美的销毁方法,他将一颗拉栓的手榴弹送进山炮的炮管里,一阵巨烟弹开了重炮的炮膛,算是彻底费了。三不响这个胖子有些心疼,昨天晚上他是抱着迫击炮靠着重炮睡的。昨天他向八嘎提议向着日军阵地打光炮弹,但被毫无疑问地反驳了,一旦日军阵地受袭击,日马上就能推断出自家的炮兵阵地被夺了,到时候一个基数的炮弹就朝着炮灰们打来。
几声巨响后,八嘎让炮灰们再在阵地上添了一把火,昨天抓到的记者今天拔营时让侯岳给放了,还有另一个传令兵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没在炮灰们手里熬过去,躺在了阵地的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