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2/2页)
陈敬宗暂且压下那丝怪异,一边抱住她,一边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到底梦见什么了”
华阳心不在焉地应着“我没做梦。”
陈敬宗“那你为何哭”
华阳一怔,慢慢地抬起头,望着他问“你不知道”
陈敬宗面露茫然“知道什么”
华阳看着他疑惑却平静的眼,心里一酸。
虽然他总是与公爹叫板,父子俩势同水火,待其他家人也都冷冷淡淡的,可骨血至亲,真叫他知道陈家的巨变,他该如何悲痛愤怒
做了这么多年安生的鬼,何必再让他白受折磨。
华阳摇摇头,重新抱紧了他,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
因为见到了根本不可能见到的人,华阳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这也是陈敬宗死后,第一次入她的梦。
陈敬宗糊涂了,正要问个清楚,她忽然抬起手,微微颤抖着抚上他的脸。
陈敬宗呼吸一重。
他眼中的华阳,乌发凌乱,泪容如挂露的白瓣牡丹,一双眼眸盈盈似水,欲语还休。
陈敬宗恍惚看出了一丝情意,珍贵罕见如观音娘娘将玉净瓶倾斜半晌才施舍出来的一滴甘露。
心头倏地窜起一把火。
理智告诉他不该动那种念头,可他只是一个才成亲三个月就必须服丧的年轻男人,血气方刚。
素了这么久的身体自有反应。
手臂勾着她的腰迫向自己,陈敬宗低头。
他才贴上来,华阳便身子一软。
有些事,会食髓知味,更何况她已经守寡三年。
很多个漫漫长夜,孤枕难眠的华阳会沉浸在有陈敬宗的回忆中。
如今夫妻团聚,华阳只恨不能长长久久地留下他。
她似一株纤弱的藤蔓,极尽所能将他缠绕,无论他如何驰骋沙场,都不要脱落分毫。
她忘了一切,直到陈敬宗忽然捂住她的嘴。
华阳不解地看过去。
陈敬宗气息粗重,汗珠沿着他英俊凌厉的脸庞滑落,他黑眸沉沉,里面燃烧着熊熊热火。
“别出声,传出去老头子又要骂我。”
服丧期间禁嫁娶禁荤食禁饮酒,还禁夫妻同房。
有些事他敢作敢当,这种事情还是只有夫妻知道的好。
华阳茫然地看着他。
老头子
陈敬宗只会叫公爹老头子。
可他们夫妻梦中相会,陈敬宗忌惮公爹什么
疑惑才起,下一刻就被陈敬宗狠狠地冲碎碾破。
灯光从外面照过来,将两人的身影投落在内侧的床板上。
华阳躺着,影子并不明显,倒是陈敬宗,活脱脱一头疾奔不停的猎豹。
华阳羞得闭上眼睛。
可是很快,她又睁开了,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道属于陈敬宗的影子。
鬼魂也会有影子
鬼魂的身体也能火般滚烫
以及,梦中的一切竟能如此真实
疑惑越来越多,华阳再次看向头顶的男人。
视线相对,陈敬宗松开手,俊脸迅速靠近,粗鲁地堵住她的唇,一如既往地牛嚼牡丹。
华阳不喜欢这样的吻,可他力大如牛,华阳推不开他,无奈地继续观察周围。
床帐是白色的,不是她公主府里的床。
被陈敬宗甩到一旁的中衣也是白色的,不是她昨晚穿的那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阳心乱如麻,只是没有时间去细细思索,一直到窗外天色转亮,陈敬宗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将中衣卷成一团丢到外面,再回身抱住华阳,意犹未尽地亲着她的颈侧。
僵硬半晌的华阳,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深陷。
陈敬宗深深地吸了口气,刚要质问她为何伤人,转瞬又记起自己做的好事,遂低低一笑,搂着她赔罪道“只这一回,下不为例。”
华阳越发僵硬,又掐了一下自己,很疼。
两人都疼,还能是梦
陈敬宗兀自安慰着她“你放心,我都弄外面了,保证不会怀孕。”
华阳
她推开浑身黏腻腻的男人,随手抓起薄被裹在身上,赤着脚下了床。
出了拔步床,华阳发现这是一间陈设颇为简陋的屋子,有些熟悉。
来到窗边,华阳轻轻推开一扇窗。
一座小小的庭院浮现眼前,窗下的花坛里,种着一溜含苞待放的牡丹。
“怎么不多睡会儿”
身后响起陈敬宗低哑的声音,华阳缓缓回头。
第一缕晨光从她身边经过,落到了陈敬宗身上。
他只穿了一条中裤,露出结实健硕的胸膛,肩膀宽阔,腰腹劲瘦。
刚刚饕餮了一顿,他神色餍足,大剌剌站在光晕中,不知羞耻。
华阳将他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打量了三遍,都没看出一点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