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燎原火海 (第2/2页)
自他身前起,火焰浮空而生,绕着身体形成一圈,随之又向外延伸,直至言信周身五丈,方才停止伸长。一眼看去,直如一片火海。
待火海形成,言信又向半空中那道迅疾向自己袭来的降雷一指,自他周身火海,一道冲天火柱升空,迎向那道落雷。
只听得“轰”一声震天巨响,方圆数里,人人抬头望向天空那道火柱,不知发生了何事。
两道威势惊人的术法相碰撞,半空中星火四溅后,那道雷已消散不见,而那四散落下的火焰,又聚于言信周身火海。
在旁围观这场斗法的人们,在那冲天火柱和天降落雷碰撞的那一瞬,甚至都惊惧得蹲下了身子。
对于刚才那一幕,他们都只有一个感受,可谓惊天。
看着眼前的那片火海,言彬的胸口一眼可见地起伏着,眼前发生的场景让他难以置信,那火海,在他的眼里熊熊燃烧。
围观之人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五辅座同样面面相觑。言零这一术法施展,胸口也已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脸色煞白,而惊骇之心更甚。
所有人都从未见过这等威势的术法,看着那一片火海,想起那道冲天火柱,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这真的是言城御火术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它只该存在于那早已无人信以为真的久远传说中。
降雷之术已是言零一身修为所能施展的最强之术,亦非可轻易施展之术。降雷之威人力难匹,他本以为言信若不躲避而硬扛此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可言信竟然毫发无伤地就破了他不惜抽空气府之气用尽全力施展的降雷之术。眼前的这片火海,和那道冲天火柱,甚至令身为执禁团首座的他也心生畏惧。
言零难以置信地看着言信,带着粗重的喘息声,道:“你,你...这难道是太玄境?”
太玄境,那个已数百年没有人达到的境界,竟然真的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了吗?
言信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言零,也不回应他的问话,只问道:“你,可还要动手?”
至此时,言零实已既无余力也无勇气再与言信较量,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地位,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怯战之词。正骑虎难下,悔不该激言信出手。
突然,只听一声大喝道:“够了,都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李严脸色铁青地喝令双方停手。
言信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理会。
直到言明说道:“三弟,够了。”
言信这才口中念着什么,那火海也随之凭空消失。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言零更是暗暗送了口气,而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言信此番施展惊人修为,竟让堂堂执禁团首座不敢直面其威,此事若传遍世间,不知多少人欢欣雀跃,又不知多少人怒从心起。
李严满脸怒容地看着言明,怒道:“言城主,你今日是来我监察司示威的么?”
言明直面着他,丝毫不让地道:“李司座,此事因何起,你我皆在场。分明是言零首座出手在先,又是言零首座明言请教在后,现在却是要拿我问罪吗?”
李严哑口无言,此事确如言明所说,现在若要说言明为何事先不制止,却也说不出口,因为他也未制止。
可李严仍试图挽回些颜面,不依不饶地道:“既说了是请教,相互间见招拆招便可,何至于如此...”
何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什么?李严却又不好往下说了,何至于如此一人压制全场吗?何至于如此大展神威让我监察司和执禁团颜面扫地吗?这么一说,岂非又是自打脸面。
李严往日口舌尖利,今日却是暗暗叫苦,他终于也体会了一番何谓形势比人强。
当此境况下,言明只需假意说些言信不通情理诸如此类的场面话,给个台阶卖个情面让李严借势下台即可。但是言明今日此来本就是来示威的,自然也不想说什么场面话。
言明道:“三城主念及情面,未伤及一人,李司座还当如何?”
又盯着李严的眼睛,冷冷地补上一句:“莫非,你认为他做不到么?”
李严又吃一暗亏,只觉此时多说无益,少说为妙。
李严哼了一声,道:“言城主若无它事,恕不远送。”
说罢,一挥袖袍,转身向堂内走去。
言明道:“且慢,适才堂内所说之事,望李司座给个准数。”
李严心知言明所问的是监察司不日大举查禁,要除籍多少人。他本也在估算多少适当,一面让都城可接受,一面也可让言城平稳。言城若起事变,一则自己有被都城问责的风险,二则若万一言城修道界参与其中,自身安危更不可不顾。
先时在堂内言明问起时,李严未明言,也因他仍在盘算。可是此时,他怒意正盛,脚步未停,将都城传书上四字脱口而出,道:“都城有令,上不封顶。”
只是,这“上不封顶”四字前,仍有四字他未说,那四字是“酌情处理”。这便是为何在有令上不封顶,李严却仍可盘算的原因。
言明怒喝道:“李司座既要一意孤行,那便后果自负。”
说罢,头也不回,与言彬向监察司大门走去,路过言信身旁,言信也与他二人一同出了监察司。围观的众人还未散场,刚才久久地大气不敢出,直到言信走出监察司大门外,已看不见身影,这才觉得压迫感全无。
言零和五名辅座直至言信走前,仍凝神对立,此时六人皆是手执剑柄,剑尖着地,似有些站立不稳。身后的众执禁使见状,纷纷上前,搀扶六人进执禁团大堂休息。
另一边的监察护卫营,也有头领带领他们各自操练,他们都非修道者,此时他们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只求日后不用与修道者对敌。
监察司议事堂内堂,李严端坐于案前,案上有一白纸,他右手执笔,左手研墨。
稍后,只见那纸上写道:“言城执禁团首座言零,与麾下五辅座,合六人之力对战言信一人,几无还手之力。言信发色有异,呈微红...”
末了,取出一信封,信封中间写上“李首相亲启”五字,随后将信纸塞入信封,粘合。
然后传唤来一人,将信封交与了他,说道:“速呈李首相。”
那人点了点头,便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