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查禁前夕 (第2/2页)
言行忽又想起一事,问道:“饮酒时,我假意提起苏城,李严和言零都面露不悦,这是为何?”
言信道:“秦雷号称当世修为第一,可世间仍有苏墨与之齐名之声。苏城又与他城不同,所在之地四面环湖,大秦便是有意兵锋所指,也近不了主城。况且,苏墨又是我辈那届百英决出类拔萃者唯一安然脱身的人,自是更知晓当时情形。只怕苏墨对大秦之恨,犹在我们之上,大秦视之为大敌也是在所难免。”
原来如此,言行点头道:“如此说来,苏城更是非去不可了。”
忽然,言行脸色变得煞白,身体更止不住地开始剧烈颤抖,一手强撑在案上,大口呼吸。
言果见状,急忙扶住了他。
言信满脸忧色地问道:“你又听见了那些声音?”
言行仍在大口喘息,吃力地点了点头。
言信和言果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那些声音,是黑暗将至前,来自言城无所不在的惊惧,和悲鸣。
......
监察司,议事堂。
李严和言零二人仍坐在上座,十司常及五辅座各坐下首一边。此时,言零和五名辅座脸上均有愧色。
李严道:“诸位不必愧疚,今日之事,是福非祸。倘若我们不知底细,便与言城修道界发生冲突,那岂不是自取灭亡。今日言信既已露了修为,我们从此就不可再轻视言城修道界。”
说罢,看着言零,又道:“再则,也应设法探知言城修道界真正实力,以备早做应对。”
言零点头道:“李司座所言甚是。”
这一层言零也已想到,只是他脸上的愧色,更多的是因自己颜面扫地。
李严问道:“不知首座大人,打算如何试探?”
言零回道:“正好借查禁为由,明日各辅座带人上门查点,届时再由辅座借机出手试探。”
李严不置可否,反问道:“若是他们出手故意有所保留呢?”
言零道:“这好办,往日我们从未对世家下手,这次我们也借故从各世家带走一人,以此要挟他们只要赢过辅座便放人,这样足以让他们不可保留。”
李严只觉此举不甚妥当,道:“若是如此,一来,首座大人就不怕五位辅座有所损伤?二来,在此当口上,这样做会否一举将言城逼反?”
李严提出另一种方案,道:“你看,暗中试探可否?”
言零却摇头道:“不可。今日言信未敢伤及一人,那便可说明城主言明之意是不可与天雷宫为敌,言信尚如此,他人更不敢有违。正因此,明面上出手,才不会有伤,若是暗中出手,他们便是明知是我们下手,也可推脱不知,那才更有损伤。”
李严听言零这么一说,看着往日不可一世的眼前执禁团几人,心中冷笑一声,却仍面若平常地道:“首座大人此意是,除了言信,这言城仍会有诸位辅座不敌,甚至不能从他手下全身而退之人?”
五名辅座低下头,往日他们自视甚高,言语间从未将言城修道界放在眼里。可见今日一战,言信在众人心中施下的威慑之重。
言零一脸羞愧地道:“这...往日未有交手,不敢断言。”
李严和言零二人毕竟司职不同,李严所掌的监察司所行乃是以都城之威制衡一城。执禁团则都是修道者,自应战力不凡,以道法修为压制一城修道界。执禁团对一城修道界压制之势愈强,于监察司行制衡之道便更行之有效。
而看着眼前状况,李严只觉棘手不已。若是暗中试探,即便言城修道界有所死伤,即便言明明知是执禁团所为,他也不可拿此事发作。
可是现下,言零顾忌执禁团安危,却不敢暗中与言城修道界交手。此事若传至都城,言零这首座之职顷刻便要被拿下。也不知是都城派遣至言城的执禁团人手太过滥竽充数,还是各城执禁团战力都大致相仿,只是那言信修为太过可怖,因此相形见绌?
李严第一次这般想到,他又想起那封寄给都城李首相的信,不知李首相会作何安排?
是夜,阴云闭月,蝉鸣噤声,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