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凌虚一剑 (第2/2页)
到此为止了吗?
终究还是没能走到他身前。
......
凌虚阁后的一处小院。
言行躺在院中一间房内,苏然正在将他全身的伤口涂抹上伤药。
一道徐冲直刺的剑伤,十五道剑气琴气的划伤,这些并无大碍。
还有颜朝和苏墨剑意加持的剑气所造成的内伤,也需要一段时日的修养。
最重的,是施承风一剑贯穿左肩的伤口,要想完全恢复恐怕需要一两个月。
房外院中。
星河七子和苏嫣还有施承风都在等候。
颜朝冷冷地道:“施师兄,你下手未免过重了些,你忘了星河凌虚的交代了吗?”
言行的闯关之战,苏墨本有交代点到为止。
虽此前徐冲也伤到言行,但及时就收了手。言行面对各人时,同样也都当止则止,从言行后来展现的修为来看,他若真要下重手,他们每个人都必受重伤。
原本每个人都守分寸,唯独施承风,先是不等刚与颜朝交战后的言行稍作调息,在言行做好准备之前就下重手刺穿他的左肩,颇有趁人之危之嫌。
他们都看出施承风根本就没有道友之间的安危顾及,分明是对待仇人一般的痛下杀手,他可能并不想杀了言行,但至少是想让言行失去战力,势必是要造成言行的重伤。
事实上,若不是言行修为过人,面对施承风出手那一剑就算不死,也已是重伤垂危。
施承风面无表情地道:“要说下手重,颜师妹你可是用出了剑意。”
颜朝不屑地道:“但我没有趁人之危,更没有胜负已分还突下杀手。”
当紫火出现时,琴气剑气已被完全压制,可以说胜负实已分,与施承风联手的苏嫣及时就收了手。
但施承风却趁言行被琴气剑气所伤之际,仍持剑飞身想再给言行致命一击。虽然终于反食其果,被言行震慑到失神落魄恐惧退缩。
但略显卑鄙的意图,让颜朝不耻。
其余人也觉施承风确实失了风度,非枕星河剑客所为。
施承风怒道:“你们都知道他来做什么,你们一个个不愿做的事,只好我来做。今日我是卑鄙无耻,但我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枕星河,为了苏城。”
的确,施承风也有苦衷。
但颜朝不这么认为。
颜朝道:“对我们而言,他只是来见星河凌虚。至于他见了星河凌虚后,说什么,做什么,枕星河与苏城是否会牵入其中,都是星河凌虚该决定的事。施师兄莫非认为自己可以为枕星河与苏城做决定吗?”
施承风道:“我当然不可以,但我想替星河凌虚把他挡回去,何错之有?”
施承风敬仰苏墨,憧憬苏墨,他把自己当做了苏墨的影子,他认为言行将给苏墨带来两难的境地。
于是,他认为只要把言行挡回去,这个难题就不复存在。
颜朝道:“你错就错在你没资格为枕星河与苏城做决定,也没资格替星河凌虚为枕星河与苏城做决定。”
颜朝认为,有资格做决定的人是苏墨,他们谁也不可以替苏墨去做决定,替他挡了做决定的机会也不可以。
苏嫣道:“颜师妹,你不要再说了。施师兄也是出于一番好意。”
颜朝这才平复下来,不再说话。
施承风满脸涨红,面色难看地转身走了。
苏嫣望向施承风的背影,稍一犹豫,但还是没有跟上去。
顾棠道:“倒是没想到竟然能亲眼见到紫火。”
话题一转,不再纠结于施承风。
直到此时,众人都对紫火的出现感到难以置信。即便他们当时都远远的站在场外,仍要以自身修为抵挡那股扑面的炽热之气。
当紫火一现,四周的元气如漩涡般向紫火汇聚,它存在的本身就已克制一切的元气攻击,不愧为天地七焰之首。
徐冲脸上仍带着兴奋的神色,道:“紫火虽然难以置信,但我更佩服的是他对术法的控制,能有那么登峰造极的御物之术,恐怕也是世间难见。”
廖开哈哈一笑,道:“怎么样,第一次在御物之术上被人压制吧?徐师叔祖不是早跟你说过,以你的天分应早日专注于剑气的修行。你看颜师妹,已经能凝聚剑意了。你再拖延下去,何时能追上颜师妹。”
徐冲脸上兴奋之色退却,道:“是啊,不能再拖了。他那把剑,居然能与星河凌虚的出尘剑意抗衡,日后要与他对战,也只能以剑意与之一战了。”
吴越道:“我们这一辈,还能有比他更强的吗?”
谭卓道:“恐怕也只有天雷宫有可能了。”
枕星河年轻一辈最强的十人已经依次与言行交手,除了苏然稍显随意的试探了几招外,取余九人皆败。
徐冲能在言行蓝焰层次的术法下周旋。
颜朝能硬撼蓝焰莲台的防御,虽攻不破,但亦能够对言行造成伤害。
施承风与苏嫣联手逼出了紫火,但紫火一出,他们的攻击已经对言行不再有威胁。
在枕星河和苏城这片天,他们是天之骄子。他们本自信放之世间何处,他们都足以自傲。
但今日,他们见识到了天外有天。
若他们有机会走出苏城,那外面的天地,还会让他们见识到什么?
颜朝道:“未必,火行既已出现了他,也许其余四行也会出现与他同等的人物。至少那位万生宗圣女,就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他们都知道今日流金消玉苑有一场为洛依准备的宴会,当然也就都知道了洛依万生宗圣女的身份。
言行的到来让他们感受到了一股洪流漩涡,这股漩涡会将他们席卷其中,但他们无惧陷入其中,只要不被漩涡甩开。
急迫感,悄然滋生。
每个人都在想如何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以让自己能投身进那场可能即将来临的巨变当中。
苏嫣莫名道:“颜师妹,你可是对他动情了?”
一向待人冰冷,对谁都有一种距离感的颜朝,竟会在言行昏倒前抢在人前去扶住他,这的确很反常。
颜朝的表情仍然冰冷,语气也冰冷。
“没有。”
颜露盯着颜朝,俏皮一笑,道:“哈哈,姐姐脸红了。”
颜朝不做理会。
她的眼中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他一步一步决绝向前,没有什么能让他恐惧,没有什么能令他后退一步。
那直面一切的勇气!
那坚定到极致的意志!
正如颜朝所追逐的,极致的剑道,无所不破的剑意。
颜朝在问自己,究竟是什么让他不顾一切的浴血前行?究竟要怎样才能拥有那样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