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七客府 (第2/2页)
几个时辰后,七层天雷宫不远处,一座府邸。
府邸内,坐落八个大院。
但这座府邸,却称七客府。
李治平独自一人走入七客府,走向一个大院。
那个院门上挂着言字牌匾。
李治平径直入内,书房有一人手拿书卷,卧榻阅书。
李治平走入书房,他也好似浑然不觉,依旧一动不动手不释卷。
李治平轻咳了一声,笑道:“二城主定力深厚,治平佩服。”
那人仍然没有反应,也不知是故意充耳不闻,还是心随远遁。
李治平也不气恼,又道:“有客来,二城主也不赏杯水喝吗?”
那人这才悠悠道:“这里只有闲人一个,哪来的什么二城主。”
李治平苦笑一声,道:“这里虽不是言城,但言二城主在哪里都是言二城主。”
那人终于把遮挡住脸的书卷放下,只看相貌,与言明言信兄弟二人都有几分相似,但却已近半头白发。
他就是言城城主言明四兄弟中排行第二的言先。
这七客府,七个大院中,住的是除大秦和卫韩之外七城城主的至亲兄弟,说是客居,实则为质。
佛城的落霞寺高僧虽无兄弟,但在这里为质的,也是落霞寺德高望重,落霞寺住持情深义重的师弟。
还有一个大院,则是供偶尔设宴,或七人相聚时所用。
不过,除了大秦名义上的设宴之外,为质的七人很少聚在一处,两两相聚都甚少。为的,都是少添麻烦,不止是为自己,更为自己身后的一城。
言先看了李治平一眼,道:“首辅大人可真会说笑,一个人质,也敢称二城主吗?”
李治平叹道:“言兄又何苦挖苦我,你知道,我并没有把你们当做人质。”
言先哼了一声,道:“你一人如何看,能代表世人如何看吗?”
李治平心中涌起一阵酸楚,言先的苦闷他何尝不知,七客府虽然府门大开,但门外有把守,即便没有把守,这里的七人也不会踏出一步,甚至连各自的院门也少出。
虽然李治平每次来都客客气气,但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心有忌讳,甚少走入七客府。风言风语,对于他这样的身份,就是一把利刃。
说得再好听,都改变不了这里就是个牢笼,这里的人就是人质和囚徒的事实。
任谁在这里一住多年,心里能没有怨恨?
李治平摇了摇头,道:“我知言兄心中不快,不过,言兄就不问问我,今日为何来吗?”
言先仍旧不悦地道:“首辅大人既然屈尊造访,难道我不问,你就会不说了吗?”
言先仍卧榻倚靠着身形,身不恭言不敬。
李治平也不计较,在塌边的案旁坐下,给言先倒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道:“但今日拜访言兄,却不为公事,而是言兄的私事,你会想知道的事。”
言先嗤笑了一声,道:“我能有何私事需要劳烦首辅大人知会。”
李治平喝了一口水,含笑道:“昨夜,我见了一个人,你的亲人。”
言先豁然看向李治平,凝眉道:“哪里见到的?”
李治平道:“城外,大秦城外。”
言先心道,大哥言明或者三弟言信吗?不对,还不到百英决,照理他们都不可能离开言城,怎会来到大秦?
言先坐起身,凝视着李治平,道:“谁?发生了什么事?”
事违常理,必有缘由。
李治平没有看言先,只是摆弄着手中的茶杯,道:“他自称行者。”
言先先是惊讶,而后突然激动道:“四弟?我四弟我还活着?”
李治平放下茶杯,看向言先,叹气道:“并不是言休。”
言先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但很快,惊讶更甚,道:“那是谁?”
李治平道:“言行。”
言先疑惑道:“行儿?行儿...”
简直不敢相信,他离开言城到这里为质时,言行还只是个孩童,而现在竟然自称行者?
言先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李治平道:“你知道我从不虚言。”
言先哈哈一笑,道:“好样的,不愧是我言家子孙。”
但转念,又想起言休,自称行者会遭遇什么,言休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言先的目光看向李治平,转瞬又变成了仇视,双拳紧握,恶狠狠地道:“你难道又把他杀了?”
李治平并不惧怕,坦然道:“不,我只是与他见了一面。”
言先满脸质疑,道:“他都自称行者了,你能放过他?”
李治平道:“我并不想杀他,而且,他也还并未公然宣称行者。”
言先看不懂李治平了,不过,他确实能感到李治平的不同,不是多年来处处待他客气,而是李治平的身上没有天雷宫和大秦当权者那种不可一世的杀性。
言先道:“你和他都谈了些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李治平道:“这些,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总之,我与你们并不是敌人。”
说完,李治平就起身准备离去,不过,刚起身又道:“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言先看着李治平,神色凝重又满心疑惑地点了点头。
走出两步,李治平停下,又道:“他修出了紫火,已是太玄境,还有,言信也已是太玄境。”
说完,这次没有再停留。
而言先,张大了嘴低声长笑,尽量不让自己的笑声传扬出去。
最后捂上嘴,神情歇斯底里。
行者,紫火,太玄境...
李治平知道了言行自称行者,也知道了言信言行父子都是太玄境,见了一面又没杀他...
这预示着一切都有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