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十八】 (第2/2页)

“莺啼，你不能这样！”萧见深道，“我宁愿死，也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甚好。”弘昼忽而一笑，“顾姑娘，你若是愿意从了本王，本王可以放了这个家伙，还可以为他谋一个官职。你若是不从，本王必定会灭了他的九族！”

“我愿意。”顾莺啼道，“您放了他，我愿意从了您。”

忽然，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前对她的恨意全部烟消云散了。现在对她，想恨也恨不起来了。

我感觉很罪过，是我将事情闹大了，不然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啊哈哈哈……甚好！甚好！”弘昼欢喜道，“本王当然会放了他，不过万一你反悔了呢？本王要将他扣留一日，今夜过后，再放了他。本王要让他亲眼看到，你乖乖从了本王。”

我终于忍不住了，装出一种争风吃醋道：

“王爷何必如此？她就是一个妓女，值得吗？”

“纤袅，你可知道，她和你以前，真的很像，真的很像……”弘昼道，“我想到了过去……”

我听见弘昼房里的琵琶声，没过多久，声音便没有了。我听见里面萧见深挣扎想要救顾莺啼的绝望声，听见了顾莺啼深深的喘息声与低低的呻吟，听见了翻江倒海的声音。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弘昼让顾莺啼的情郎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糟蹋，萧见深发疯似的叫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寂静了。

然而我一夜未眠，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当我醒来时，在窗子旁欣赏着西湖的美景，喝着龙井茶。忽然我听见了落水声，是弘昼那边传来的。于是，我急忙赶过去。

可是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弘昼正抱着顾莺啼，似乎在哭；萧见深也歇斯底里地痛哭。我心中有一个不祥的预感——顾莺啼自尽了！

此时，她的手松了，一张丝帕落下，上面用鲜血写着《召南行露》：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这是一个贞烈的女子，不为强暴的女子，是一个有尊严的女子，是一个坚守爱情的女子。我对她，如今只剩下怜悯和敬佩了。

“莺啼啊！”萧见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冲破束缚奔了过去，抱着顾莺啼的身子，“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履行诺言啊……既然如此，就让我来赎罪！”

忽然，鲜血从萧见深嘴里流出，我知道，他活不久了。他抱着顾莺啼，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这对神仙眷侣，是如此天意弄人，不过是上天给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带走了这对情人。可怜的他们，不知道到了另一边，会不会好好的。

弘昼看着他们两个，彻底失控了。我拉住弘昼，才勉强可以制止他。对于顾莺啼，我为此题诗一手：

“西湖秋月隐隐堤，雷峰夕照莺莺啼。西湖湖上寻波澜，莺啼啼吟闻道奇。冰心玉壶雪花急，靠墙泪尽说不尽。贞洁清清白白有，红颜朦朦胧胧离。”

可怜的姑娘！如今，她已经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

可怜这对情侣，我也为他们感到伤感悲痛。可怜啊，真是可怜的落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