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别将我挽留!(二十六) (第2/2页)
“他们一个也没来过。北川值班狂;长春和你,每天上班,还有老婆孩子要陪,就算周末休息,也不好喊你们俩。南山更忙,再说,他也不喜欢看足球;西宁就更不用说了,艺术家更不爱看这个……”
两人正说着话,电话响了,李浩倡接听。嗯嗯几声后,就挂了电话,然后对楚雄说:
“你老婆的电话,问你到我家没有。说看球不要喝酒、不要大喊大叫打扰外婆。”
“有老婆的人就是幸福,走到哪里,关怀就追到哪里!”紫琼说。
“那你想关怀的人找到没有?”楚雄问。
“没找到。”
“那就再找!我建议在同学中找——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什么啊!还肥水……楚雄你嘴巴能不能不要这么贱!”
“好好好,清水,清水!在这污水横流的世界,我们最亲爱的鲜于紫琼同学,就是一股清流!这样说是不是更好?”楚雄哈哈大笑。三人聊到快十二点的时候,紫琼熬不住了,离开他们两人,到安歌房间睡觉。
等她真正躺下来了,却又没了睡意。睁着眼,直视着头顶的天花板。
在南山套房里,李浩倡的脸和她的嘴巴碰触后,李浩倡的反应完全出乎自己到的预料。按李浩倡、南山和楚雄三个人的个性,他们对这事的反应应该是一副没正形的样子,比如夸张地跳起来、比如故作突如其来幸福状,然后油嘴滑舌地说些话,把这事很轻巧地掩饰过去。当时自己没说话,就是等李浩倡说话,看他说些什么话把这小尴尬掩饰过去。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有一时不知所措。呆在那里半天没出声。最后才磕磕巴巴说要回家洗澡换衣服什么的,拿起那件湿透的T恤往身上套,才掩饰过去长时间两人无语的尴尬。
看来,李浩倡虽然和南山、楚雄一样,喜欢逗女孩子开心,也会逗女孩子开心,但也仅仅是停留在嘴巴说说这个层面上。真遇到刚刚发生的这类事,却手足无措。
看来,他和女孩子应该还没有过什么实质性的接触。
想到这里,紫琼对着天花板,露出一个黑夜里谁都看不到的微笑!
第二天醒来,窗外依然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傍晚时分,紫琼来了。外婆招呼紫琼到她画室去坐坐。李浩倡在画室接着画上周五开始的一副油画。
外婆、紫琼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从手里的咖啡说起,说到现在的天气、说紫琼在深圳的日子,说外婆在南洋的旧事……
两人聊得很开心,不时发出笑声。
在紫琼和李浩倡上楼时,外婆对紫琼说:
“没事的话,就来家里玩。你和浩倡暂时都没工作,在一起喝喝茶、说说话,也不会那么无聊。”
周三下午,紫琼和李浩倡、外婆依然坐在画室聊天喝咖啡。快五点时候,李浩倡起身去做饭,要紫琼吃了晚饭再走。哪晓得紫琼听李浩倡这么说,却不满意了:
“外婆,您看,还有这么说话的人。留我吃晚饭就留我吃晚饭,说什么吃了再走。我说走了吗?我只要是下午来,每次都是和安歌约好了,晚上不走的。您看他这么说,不是赶我走吗?”
“别理他!他赶你走,我和安歌留你就够了!”外婆左手拿起紫琼的一只手,右手拍打着她的手背,笑着说。
择菜、剥大蒜,被紫琼剥夺了大厨大权的李浩倡,在厨房只能做做这个。忙完手里的活,李浩倡点燃一支香烟,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紫琼忙碌。
很多年来,靠在厨房门框上看这个厨房里的人做饭,是他觉得最温暖的时光之一。在这个厨房里长期做饭的两个女性外婆和安歌,是他生命里最亲近的人。
此时,在厨房里忙碌的是紫琼。宽大围裙挂在身上,围裙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后背上,在她走路、切菜和炒菜挥勺的时候,腰身在宽松的围裙里显得细长而柔韧。
老实说,紫琼是个漂亮女孩子,这点毋庸置疑。原来也就是觉得她漂亮而已,今天看到紫琼运动的腰肢,让李浩倡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紫琼安排的最后一个菜是洋葱炒鸡蛋。洋葱切到一半的时候,她已是泪流满面。一直靠着门框静静看着紫琼默默忙碌的李浩倡,利索地打开吊柜,拿出一包卷纸,扯下一大段,想往她手里递。可一看,她手里水淋淋的。
是直接给她揩去眼泪水,还是把纸给她自己先擦手然后揩眼泪?李浩倡略微一迟疑,紫琼大概是等不及说话了:
“傻站着干什么,手里拿着纸,不会揩啊?快点啊!”
紫琼向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脸几乎要碰上。
李浩倡举起纸,在紫琼的脸上擦起来。他自己都知道,擦拭的力度掌握得不好,不是重了就是轻了……还好,紫琼只是睁大眼睛,微微昂头盯着天花板。
安歌到家后,先和外婆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往厨房走,她想去给李浩倡帮帮忙。她进餐厅正碰到李浩倡在给紫琼揩眼泪。
哥哥笨拙的样子,紫琼姐微微泛红的脸色,在两人周围显示出一种不自然、害羞、亲密和略微紧张的强烈氛围,就像此时弥漫在厨房里的洋葱味一样浓郁。
回画室叫外婆到厨房吃饭,安歌把看到的、感觉到的轻声告诉了外婆,外婆把右手食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对安歌眨了眨眼睛,说:
“美好的事物,让它自己成长,我们在一旁静静欣赏就够!”
安歌笑着点点头:
“嗯!”
随后,两人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