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面夜鸟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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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患一家三人一路向东南。为躲避官府追捕，一路尽选偏僻小道。天亮即起，行至天黑。有时看到镇内有官府人员搜查人员，未敢住宿旅店，只好夜宿郊野。

离家后一个月林无患携带的虫卵孵化了。卵壳咬破后，出来一条黑黑长毛的虫子，有成人小指头大小。长得很像天蚕，却在后背部有2个小肉翅膀。

小虫出壳后，好奇地看着围观的三人。林无患将它捧在手心，开心叫唤着：“好黑呀，叫你小黑，行不行。”小虫吱吱叫了几声，接着就排出一条胎粪。林无患呀呀叫着，又不敢扔了小虫。

他父母找了一个小木盒，在盒子盖了钻了好几个孔，将小黑放进盒子。林无患带着盒子，时不时打开盒子观看，一会儿怕盒子里太热，一会儿怕盒子太闷，围着这个小生命忙碌不止。

周边没有桑树。他们开始给小虫喂食菜叶。这个小虫子胃口和它父亲一样好，来者不拒，而且极少闹肚子。没过几日，开始接纳馒头、肉末等杂食。三人不由感慨：原来神兽这么好养。

过了一个月，脱了那层黑皮，新皮没那么黑、稍白一点，个头也长成食指大小。这个小家伙有时会很烦躁，在木盒子里叽叽叫，并乱撞。

当林无患把它捧到手心时，它会将身子转向某个方向。当三人顺着它指引方向前行后，都会被带到很特殊的地方。按林无患父母的话来说：带到的地方看起来灵。

林无患想起他师傅对天蚕的评价：天生对天地灵气很敏感。知道这个小家伙一样具有它父亲的本事。因此晚上他就会跟着小虫子到灵气足的地方修炼合宗心法，果然进步迅速。

三人一路风餐露宿，又常有夜宿野外，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特别是林无患母亲，素来体弱。前些日子沾染风寒后，偶有咳嗽。林无患虽然弄了草药，但是依古丽咳嗽反反复复，无法痊愈。

现已是离家后二个月，三人行至大陆中部襄阳府的一个小山镇，天气已稍转凉。这日林无患父亲看她咳个不停，埋怨林无患，说医术差，不行去镇上大夫处抓点药。傍晚三人到镇上一个旅馆要了个房间。放下行囊，洗刷后下楼吃晚饭。

三人在边角桌子处要了几样饭菜，林无患老爹还点了一壶酒，给他娘也倒了一杯：“来，孩子娘，这一段日子吃睡都不正常，晚上好好休息，明日去大夫处抓点药，休息几天看好了再走。喝酒，喝酒。这酒不如自家酿的酒。”

林无患母亲气恼恼嘀咕道：“咱家又没杀人放火，凭什么要这样逃亡。那个范大夫，真是的，咳咳。不管了，歇几天再走。”

三人正吃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伙计，有好菜好酒端上，咱们饿死了。”说完，叮叮当当四个人提着兵器坐到一个桌子旁。

伙计赶忙过来招呼，四人点了不少好酒好菜，吩咐伙计赶紧上菜，并给伙计扔了个碎银子。伙计得了银子，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忙去了。

林无患偷看那四个人。三个是彪形大汉，一个是个白净公子。三个大汉对公子客客气气。其中一个大汉在埋怨：“公子爷，罗长老有没有算准。啥也不说，叫我们来这边找东西，好歹找什么东西也要说明一下嘛。”

公子瞪他一眼：“张雄，就你话多。罗长老神算神鬼莫测，什么时候失过手。别忘了关键时刻还有一个锦囊可以提示。”转身叫了一下伙计：“伙计，过来过来。我们兄弟四人路过贵地，看这边风景奇秀，明日想出去玩玩。请问这周边有什么特殊地方可以去瞧瞧。”

伙计谄笑回答：“这位爷，我们这边风景好的地方有不少，比如张家寨，罗汉河，仙人峰等。都不错。”

公子继续问道：“哦，那到那边玩有什么忌讳或注意的东西呢。”说着又扔了一个碎银子。

伙计兴奋讲了一些当地风土人情和注意事项，突然脸色凝重下来，低声说：“我们这边有个将军墓，不能去。据说那个将军冤死后，魂魄不散，夜里经常在他墓地处游荡。已经吓傻或者吓死了好多人。”

公子四人立马精神起来，饶有兴趣地打听起来。

原来那个将军墓已有百年历史。这位将军身世悲苦。年幼丧父，母亲含辛茹苦将其养大。从军后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升为将军。不想被小人设计诬陷，诬告其通敌。

当时皇帝听信谗言，将其满门抄斩。将军是愚忠之人，并不反抗，在襄阳当地领旨被杀。

死后官府将其曝尸城外，并下令不得收尸。当地民众并不相信将军是造反之人，守其遗骸，不让野狗野狼来食。但时间一长，尸体身上腐肉被野鸟抢食而空。将军部下以命相搏，偷偷收了骸骨埋葬于深山之中。

后来冤情平反。皇帝追悔莫及。命人在其坟宣布平反罪己昭，想将其骸骨移回京城。不想将军魂魄现身，并怒斥皇帝眼瞎。吓得下诏一行人连滚带爬离开将军坟。迁墓一事不了了之。

后来将军旧部后代偶尔有过来扫墓拜祭。但该地太过诡异，现今民众惧而远之。

说完伙计打了一个冷战。公子笑他：“再怎么说也是个忠臣，又不是妖魔。怕他作甚，有空要去拜祭一下英雄。”

林无患三人吃完饭，早早上床睡觉。这晚睡在干净的被褥上，三人均睡得香甜。可怜小黑肚子饿，在木盒里叽叽叫半天也没人回应。

第二天醒来时已日上三杆。林无患给小黑喂了饭。小黑吃饱了，在木盒里烦躁不已。林无患见它从来没有这么兴奋，很是诧异，便想带了小黑去野外采药。昨天被老父说了一顿，心里不服气，走前说道：“爹，我今天再采点药吃吃看，不行再找大夫。”

到了野外，林无患将小黑放在肩头，小黑仰着头，四处探望，兴奋不已。林无患顺着小黑指引的方向越走越远，越来越偏僻。但是路上见到的草药越来越多，色味俱佳。

林无患没想到能找到这么好的草药。采了一阵，已装不下。他干脆就不采了，想看看跟着小黑会找到什么灵丹妙药。

走到后面已无路，但小黑仍没有停下的意思。林无患骂道：“快到了没有，我只能再走一段了。”他穿过一人高的草丛，摸索走了一段，从草丛穿出，瞪眼一看，吓了一跳。见前方立着一个破旧的坟墓，墓旁杂草丛生，墓前用石头砌成一个平地，竖着一个石像。

平地的前方是一条溪，溪边树林密集。石像背对坟墓，是一个身穿胄甲的男人，面朝溪的方向，抬眼远眺，表情刚毅，刻得栩栩如生。墓的后方是一片树林。

小黑从林无患肩头跳下，跳到坟前吱吱叫。林无患走前探查，见坟前并无草药。坟墓墓碑上写着：平北大将军宇文焕之墓。林无患不理解小黑行为，看已到傍晚。抓起小黑，放进木盒，骂道：“不能让你带了，天快黑了，赶快回去。”小黑在木盒里吱吱乱叫。

他起身向先前走来的方向，钻进草丛。在草丛里转了半天，不知为何竟然转入一个树林中。林无患在树林里转了一阵，眼看天色已黑，月上树梢，他心中害怕，更埋头乱窜。

绕过了一棵小树，看前方有片空地，林无患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走出。但定睛一看，怎么又绕回那个坟墓后。林无患后背一阵发凉：“我的娘呀，不是鬼打墙吧。”

他腿正哆嗦。突然听到有个人大叫一声“无目”。那个声音就在身边炸起，嘶哑而刺耳。吓得林无患瘫坐地上：“是谁。”。此时正值满月，月上中天，天上无云，月光洒满大地，周围清晰可见。可诡异的是，眼前除了那个石像，再无半个人影。

突然见石像脖子处慢慢扭过一个脸，面无表情，脸色惨白，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瘆人的白光。人脸眼睛也慢慢转向林无患，眼瞳竟是白色的。林无患认出那张脸，和先前石像脸长得一模一样；吓得裤裆一热：“呀呀，将军，饶命饶命”。

这时小黑在木盒里拼命叫。那张脸盯着木盒看着，嘴巴微动，发出声响：“无目”。突然那张脸飞起离开头像，在脸的下方展开一双翅膀，露出一个身子。看样子是一只长着人脸的鸟。

那只鸟飞到林无患面前，闻了闻木盒。突然展翅飞起，落到溪边的树木上。林无患已无力站起，他不知道那鸟是妖还是禽，也不知道鸟要怎么对付自己，只能密切看着鸟的一举一动。

人面鸟见林无患无恶意，便不再理睬。它在将军坟里睡了一白天，现在已饥肠辘辘。人面鸟站在一个树枝上，树枝靠近水面。那鸟用力抖动一下，见一条白色东西从鸟肛门掉出，落在水里。

林无患以为是鸟排便。但那条东西入水后，开始游动起来，看起来是一只同大蚯蚓一样大的虫子。白色虫子游了几圈，身子开始发光，立马引起鱼的注意。见一头一尺长的鱼向虫子游来。

虫子一个扭身，躲开鱼的攻击，并马上转头咬了鱼一口。见鱼抖动一下，翻身浮上水面，已然昏倒。白色虫子收了身上的闪光，在鱼身上摸索一会儿，从鱼嘴钻入，直至身体没入鱼嘴。

一会儿那条鱼翻身重新钻入水里。人面鸟飞到岸边石头平地上等待。又过来一会儿，突然水面溅出水花，见那条鱼跳出水面，落到石头地上。紧接着，哗哗作响，七八头鱼从水里跳出，跟着跳到那头鱼掉落的石地上。

人面鸟跳下来，俯身咬起那些鱼。见鱼群在岸边挣扎一阵后，便不动了，仍由人面鸟吃着。接着人面鸟蹲到第一头鱼嘴处，见白色虫子从鱼嘴钻出，钻入人面鸟的肛门里。

这一切把林无患看得目瞪口呆。

突然唆的一声，一支利箭从草丛飞出射中人面鸟。人面鸟怪叫一声，倒在地上。“哈哈，这就是罗长老说的宝物，不就是一只怪鸟。”见四人从草丛里跳出。一个大汉嘴里叫着：“长得可瘆人了，和那石像一模一样。哦，这不是昨天客店的小鬼吗。”林无患转头看去，正是昨晚在客厅看到的四个人。

公子咳嗽一声：“张雄，少说话，快做事。”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金杯和一张符，手一抖，符已点燃。公子口中念咒，说一声：“起”。见金杯飞起，飞到人面鸟头上，发出金光，罩住人面鸟。

张雄举刀砍了人面鸟的头，呼的一声，从人面鸟脖子处飞出一个黄色发光内丹，内丹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内丹呜呜作响，想向外飞出；但被金光罩住，内丹四处碰撞，但如同被金光抓住一般，竟然飞不出金光照射范围。

这边看公子浑身发抖，口中用力念咒，满脸通红，仿佛和人打斗一般。僵持之下，公子大喝一声“收。”见金杯光亮骤增数倍。那内丹呜呜声响逐渐变得凄惨，到最后如同绳索被扯断一般，砰地一声，被金光收入杯中。

张雄迅速拿出一个盖，盖住金杯，旋紧。接着又一张符从公子手上飞出。张雄举杯。见那符飞过来贴在金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