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第2/2页)
她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冥冥中,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不知道他真正在聊的,究竟是什么。
“告诉我。”
应隐微抬着脸,面容一半在月光中,一半在商邵居高临下的身影中。
她放弃了,难堪地说“商先生,对不起,我不该吃你前女友的醋,让你扫兴了。”
商邵这次缓了许久,才稳住心神,将那桩试探勉强进行下去。
“你这么懂事,确实能当个好情妇。”他语调沉冷,装出很不客气的模样,目光却盯着应隐耳垂那颗红色小痣。
很想吻。
怎么还要再等
应隐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震惊且难堪“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如果合约结束,我结婚了,但舍不得你,你愿不愿意”他的绅士中有股高高在上的施舍,“我会对你比现在更大方。”
应隐陡然睁大眼,神情却很麻木“我做不到。”
他要结婚的,她都快忘了。
要跟太太朝夕相处,生儿育女,共度很多很多个夜晚。
远比一年百六十五天更长久。一天连一天的,他们是明月照着的长河,而他们是一截小水渠子。
蟪蛄不知春秋,如今忽然知道了,一阵惊痛掠过四肢百骸。
像是一起知道了自己的浅薄,自己的命短。
商邵观察着她,似乎要看清她的拒绝几分是真,几分是缓兵之计假装清高故作姿态待价而沽。
“为什么做不到”他徐徐逼问,没刚刚那么冷酷了,带了丝温柔,像是有商有量。
“商业联姻也好,政治联姻也罢,我跟我未来太太想必没什么感情,她的样貌和身材也一定比不过你,何况你懂事,识趣,知情解意,一定比她的大小姐脾气更能让我放松。”
他这样带有温柔的权衡,比刚刚冷酷的在商言商要更刺痛人。
应隐沉默许久,忽而笑了一下,看进商邵晦暗的眼眸中“钱又赚不完,商先生,我还要留着时间跟自己喜欢的人过。”
她将脸撇进夜色中,不知道商邵脸色倏然变了。
半晌,他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问“应隐,谁是你喜欢的人”
他问岔了,这不是他计划内的问题。
他要问的,明明是她和那个沈籍的关系,明明是她是不是曾经为了别人放下过骄傲自尊,甘愿去当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
一个影帝能有多少钱她愿意跟他有婚外情,是有情饮水饱。
那一点情意,比他一个亿一个亿的,在她心里分量更重。
商邵从没想过,一个洞悉人心、善于谈判与操控局势的人,会在一场小小的对话里失控。
他周密的、严谨的问话,被他自己亲口带偏了方向。
应隐迟迟不回答他。
一双拄在露台栏杆上的的手,指骨泛出清白。
未几,商邵抬起一只,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缓慢而不容置疑地转了过来。
“告诉我。”
“没有。”应隐爽快地说。
商邵的脸色已然很难看,听到这干脆利落的“没有”二字,眸中情绪又是微变,像是措手不及。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我有契约精神,要喜欢谁,也会等合约期结束了。”
会堂内掌声雷动,又是谁发言结束了。
商邵点点头。
他其实很想问,我呢。
如果不是有喜欢,为什么会想要一个和他平等的开始为什么要在他面前保全那份骄傲为什么在德国喝醉了酒,会哭着问他“现在不要,将来也不要吗”。
又为什么要因为一通稍显暧昧的电话,就毫无逻辑地吃起前女友的醋
但他什么也没问,而是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间拉开距离,风从当中温润地穿行而过。
“回去吧。”他掐了一支烟管,偏垂过脸点起,“被别人看到不好。”
应隐确实该回去了,座位靠前排,动不动就会被镜头cue到,何况这里也不是多隐秘的避风港,随时会有人过来。
她点点头,敛着眼神,从商邵身边擦肩而过。
“要是我不允许呢”
玻璃门推了一半,穿堂风更劲。
应隐黑发被吹得凌乱。
“什么”她转过脸,迷离着眼神。
“要是我不允许,你在合约结束后喜欢上别人呢”
应隐笑了一下,维持得天衣无缝的大方爽快,在这一句里冒出冲天的酸气“商先生,到时候你有娇妻在怀,还有闲心管我喜欢别人”
她走出门,红裙迤逦,低声艰涩地说“只要她心底有你,不就好了”
那个“她”,占尽了重音。
商邵心口一震,手中烟管几乎被他掐断。
玻璃门闭合的声音沉重,须臾又被人打开了。他追出去,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牢牢拧住应隐的手腕“跟我走。”
应隐踉跄了一步,转过来时,眼眶和鼻尖都红着,眼底满是负气。
“干什么”
“我说了,我忘了一件东西,所以才回来取。”
“你忘了”应隐挣扎了一会,听明白了,骂得不在点上“我不是东西”
商邵勾了下唇,无奈地看她一眼,一手拨出电话“联系剧院,让他们找人接应,顺便准备一套女士工作服,码。”
“我穿s”应隐咬牙。
“她穿s。”商邵从容地纠正。
电话那端的康叔略抬了下眉“好的,给我方位。”
商邵报了最近的通道口。
挂完这通,他打第二通。
“应隐病了,后半场颁奖礼缺席,你联系电影节主办方告罪,顺便准备通稿。”
庄缇文“”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商邵抱着人,闪身进卫生间。
他这种人,俯身单手拿起「请勿入内」的立牌时,也优雅得如同打保龄球。
黄色清洁警示牌在门口支起,隔间门砰地撞了一下,接着便上了锁。
“这里”
应隐没能说完,商邵捂住了她的嘴,用干净的那只手。
两人用眼神交流。一个问,不说了一个承诺,不说了。
商邵移开手,拇指碾一碾她唇瓣,垂阖的眼眸中尽是温柔而深的绮念。
他低下头,就势吻上去。
他刚刚昏了头,差点忘了今天来是要带她回去的。什么醋意,什么嫉妒,什么前情,都要留在回家后再慢慢计较,怎么能因小失大,放跑了她
接上吻了才想起,他们已经五天没吻过。
简直漫长得难以忍受。
应隐原本想推他的,手贴上他肩的那一瞬间,却改推为抱,用力箍抱住他肩颈,由得他将自己托抱起来,脚尖踮到高得不能再高。
站不稳,尖细鞋跟在瓷砖地面上发出零星的磕碰声。
他吻她几乎发了狠,不住勾缠着她的舌尖,汲走她口中津液,让她连呼吸都不能。
腿软。
他知晓她一切没出息的反应,贴她耳边的声音沉哑“回家”
应隐摇头,主动解他的领带,摸他的喉结。
门板砰的一下震颤得剧烈,是她被商邵压了上去,脊背贴着香槟色的门,脸高高仰起,闭眼沐浴在灯光下。
紧扣在门板上的十指根根用力,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
她反复吞咽着,像是难耐,又像是舒服。
商邵的手机反复震动又自动挂断,两通后,门外传来叩门声,有一道声音镇静又试探地问“林存康先生在么”
两人谁都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