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2/2页)
在某个半梦半醒的瞬间,秋英听到俩男子的一段对话,印象深刻——
“……这等小事怎好劳您余大人大驾,左右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
有人不忿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斥道“还有脸说,你也知道就是个女子,那上次为何失手?”
“上次……上次还不是碰上那几个多管闲事的。”
“哼,你们也是蠢,一路追寻竟挑了楚军在徽州的驻地动手,自己找死是其次,关键差点惹祸上身坏了大事!就连路上被人盯梢了都毫无察觉。”
“余大人教训的是,是属下失职无能,多亏您及时赶来解围,否则小的无法交差。”
那被称为余大人的男子没有回话,良久,另一男子又道:“这女子不过是一辟野之人,瞧着没大本事,入了咱手定是插翅难逃,随便找个地方拘着就是,为何突然改了主意要带回无双城?”
那余姓男子沉声道:“若第一次营区失利是巧合,无独有偶那第二次被人盯上就解释不通了,只能说明这女子不简单。”
旁边男子恍然领悟,哦了一声道:“怪不得余大人要选在离楚的交界地动手,又中途改道去无双城……”
“……”
言至此,秋英意识到他们口中的女子就是自己,下意识想挣扎可越使劲越无力,手脚像是被束住,全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头疼欲裂浑浑噩噩,她阖着眼张口要喊子清全福,可是口中像是被塞了东西半点动静发不出。
中途有几次将要清醒,又被人捏着鼻子灌了什么汤水,连喝带呛没一会又昏睡过去。
不知何时何地,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自己仰躺在一个宽敞极速晃悠前进的车舆中。
四周漆黑一片空无一人,手脚被麻绳紧紧束住勒出道道红痕,秋英颤悠悠扛起无力的身子,在胆颤心惊中试图动弹挣扎,脚不小心踢到自己盛放工具跟换洗衣物的工具匣子,发出尖锐砰啷声。
外面车夫听到动静揭开帘子,看到苏醒过来的秋英,瞪眼恐吓道:“老实点,省着点力气,别打什么歪主意,想跑没门!”
秋英不知他们是何人,除了恐惧就是疑惑,她久居虞池终日待在家中足不出户,认识的外乡人十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更遑论与外人结下深仇大恨,至于为何平白遭此大难,百思不得其解,她想问可嘴被塞了绢帕无法言语。
还有,子清他们呢?此时身在何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一觉醒来就成了这样?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此刻她连叫的可能性都没有,茫然而恐惧百念皆灰是她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感,越想越怕,眼中隐隐泛起水雾,鼻子一酸泪水滚落。
伤神之际,她突然联想到那茶馆少年,当时只觉他言谈举止非普通人,现在想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当时苦于求宿毫无防人之心,怎想到遇人不淑着了他的道。
可自己与他素未谋面,为何要害自己?
转念回想他跟自己说过的话,难不成……
自己就是他要等的人,思至此,秋英思路更加凌乱无序。
不过刚才那车夫说的对,她凭自己是逃不了的,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是徒劳。
事到如今,身陷囹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止住眼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自己还活着说明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加害于她。
就这样一连几日,秋英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乖乖的,也好让他们放松警惕自己少吃些苦头,她实在不想被他们捆住手脚,粗鲁野蛮地捏嘴灌药。
大概也知道自己腿脚不灵便想跑也难,除了在路上,其它时间他们都没再禁锢自己,
在这十几人中,秋英竟无意中看到那晚追袭自己的壮汉,面目狰狞记忆犹新,如被水浇一般脑子一激灵瞬间被激醒,原来是他们。
那人见了秋英忙挪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悄悄走开,可能是怕当晚那贪生怕死的糗事被传扬出去,心虚所致。
秋英当时就懊悔怎就轻易将他放了,结果恩将仇报兜兜转转又落入他手,可转念想,看这架势显然有备而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自己遭劫早晚的事。
这一路上秋英寻了机会几次搭话,他们都听而不答,只是有一次她提出想见酒肆当家的少年,那车夫语气粗鲁地怼道:“余大人是你说能见就能见的!”
余大人?如此推断,这群人应是官府中人。
意识恍惚半睡半醒之时,隐约听他们提及无双城。
无双城?
那岂不是魏国的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