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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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几乎同时,余东南与存诚破门而入,余东南利落地亮出利剑,左右张望神情高度警觉,存诚第一时间以血肉之躯张臂挡在宗溯面前。
环顾四周,二人目光焦点不约而同地投向一处,一时间被眼前的光景惊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不知所然,不过喝口水的工夫里边发生什么不得而知。
整个温泉宫,除了宗溯跟正泡在池中那位再无他人,瞧那不谙水性狼狈无助的模样,断不会是行刺之人。
甘泉宫向来守备森严,宫里人皆知若非君上钦点的宫人侍卫,无召见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内。
至于这人……黑灯瞎火如何来此,令人费解
余东南来不及细想探究,转头望向宗溯,见他披着白色宽松绸衣赤脚立于池沿,额角的水珠顺着隆起的眉骨缓缓下滑,衣衫斑驳被溅了一身水渍,面罩寒霜脸色极是难看。
这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这动静像是巡宫的侍卫军,碍于此处是王寝不好破门直入,余东南没有立马回应,而是静等宗溯发话。
噪声不止,宗溯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摆摆手,余东南随即开门命众人退下。
值更的侍卫探头探脑见里面悄无声息,人也安然无事,这才放心领命退后,一行人持刀立守甘泉宫随时待命。
片刻前秋英随着一声“放肆!”的厉吓,被这突如其来的落水弄个措手不及,整个人犹如陷入一个巨大的黑洞,全身痉挛急速下坠,闭着眼连吞几口水,在触底的刹那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什么。
身体被温热的水包裹住,乱发遮目飘摇不定,顾不得惊惧与噬骨的疼痛,秋英手脚并用拼命挣扎,猛一张口池水再次涌入口鼻,呛得她从嗓子眼到胸腔火烧火燎。
好在池水不深,站立的话刚好露出头,秋英用一只手触及沿边凸起的部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借势将身子探出水面,“哗——啦”一声,如一摊烂泥趴倒在湿滑的玉砖上,面红耳赤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颤抖不止一个劲地咳嗽,披头散发衣衫尽湿毫无形象可言。
宗溯接过存诚递来的帕子,拭去面上的水珠,冷眼旁观神情漠然。
方才出于防卫果断出手,就在他出招的瞬间才意识到这是个女人,即便他再怒不可遏也不屑对一个女人动粗,只可惜后知后觉,再想收力为时已晚。
要怪就怪她运气不好。
这么多年,敢于铤而走险献媚惑主她算头一个,话说回来,若真是个有本事的他或许屈尊降贵高看一眼,没想到竟是个草包。
将帕子扔给存诚,宗溯伸手揽过一件外袍,他没耐性也没必要去探究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在他看来,不论男女,不论阶品,一个宫人罢了,只要不守规矩僭越犯上,结果就一个。
宗溯兴致索然,表情厌恶嫌弃,毫无温度地吐露两字:“杖毙!”
此时的秋英浑浑噩噩异常安静,耳朵灌水压根儿听不清别人说什么。
余东南依令上前打算先把人挪腾出去,再喊来永巷令找个清净地把人赶紧处理掉。
不等人哭天抢地的求饶,宗溯及屐系袍欲转身离去,临走又语气不善地问了句:“今夜王宫值守的卫戍官佐是谁?”
存诚一愣,小心应话:“回君上,是……汉庄大人。”
宗溯冷着脸缄默不语,没有立马将人喊来咎责问罪。
余东南暗松了口气,低头看向存诚,俩人神色严肃相互打着眼神官司,禁宫重地出了这等事,防卫不严,疏忽失职,身为当值统领难辞其咎。
余东南见宗溯正在气头上,暗示存诚传信给汉庄,这几日尽量避着点,若无要紧事别来甘泉宫转悠。
正想着……
就听有人在门外求见,这么有辨识度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怕什么来什么。
宗溯允见,一光头少年推门而入,此年轻人便是卫尉汉庄,见里面一片狼藉气氛压抑严肃,想起通传消息的侍卫含糊其词说人夜闯甘泉宫,来不及多问立马分/身来此。
余东南趁宗溯不备向汉庄使眼色,示意主子正在气头上,让其注意态度。
汉庄收神敛目,双手抱拳单膝跪地,以军中武将的身份向君请罪:“属下失察,连累君上受惊,疏忽职守,甘愿领罚!”
声音顿挫,语气坚定。
一旁的余东南毫不犹豫也跟着跪下求情:“今夜揽月楼设宴,往来宾客众多,是属下自作主张让汉庄着重防卫那处,万万没想到顾此失彼出此纰漏,所幸君上无恙,否则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宗溯看着一同埋头跪地请罪的俩人,气急败坏道:“各自领罚,廷杖二十!”
“诺”
二人齐声谢恩领命,汉庄狠狠瞪了余东南一眼,余东南歪头回以微笑,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
今夜拜此人所赐,有幸体验一把廷杖加身皮开肉绽的感觉。
在存诚的陪侍下宗溯移步寝舍,余东南憋着怒气粗鲁地将趴地上那人一把提溜起来。
刹那间,另一只胳膊像是被猫狠狠地挠抓,余东南嘶了一声低头去看,就见一只纤细的手紧紧扼住自己,五指尖细如笋,尖锐的指甲深嵌入肉,骨节分明青筋暴露,似带着冲天怨气想要将他捏成齑粉。
余东南以为她因惧恼所致,想要将她的手扒拉开,就在挥手的瞬间——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气若游丝,声音断续,整句话却清清楚楚。
这是何意?下令要杀她的又不是他,关他何事!
转念又觉不太对劲……这声音倒是熟悉的很
余东南不由泄劲,凑近定眸看向被湿漉漉的鸦发遮蔽面容的脸,透过间隙,直觉这双眉眼似曾相识,不等细想,几日前的一张鲜活面孔于脑海中一闪而过。
即将迈门而出的宗溯闻声骤然止步,回头用疑思异样的眼神看向余东南,汉庄亦看出端倪。
余东南松开手,小声试探地喊了声“秋英?”
秋英渐渐缓过神,耳目清明不少,刚才微微睁眼的一瞬,竟看到这几日迫切想见的余姓少年,睁大眼睛确认再三,是他没差。
不知这算不算困境中的意外惊喜,出逃失败又被人重伤,没想到却阴错阳差撞见他。
今儿就算丢了小命,她也要问个明明白白。
秋英艰难地昂起头怒目直视,眼神犀利,嘴唇翕动,一字一顿又问一遍:“为何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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