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梦游 (第2/2页)
他坐在床沿,背对着林生生,林生生忽然就醒过来,手搭上他的背。
赵无衣身子一僵。
她该不早就醒了吧?
赵无衣僵硬地坐在那里,脑海里翻腾过许多道歉的话,可他肚子里的话已轮过一圈,背后的那只手还是在原处,毫无动静。
嗯?
赵无衣又等了一会儿,背上的那只手不动,暗夜里,似有呢喃。
林生生忽地大吼一声:“呔!你这贼人!快将双手举起来!”
赵无衣理亏,照做。
可他继续等,便再没有什么动静了。赵无衣将身子扭了半圈,左腿离地,凑近去听林生生的呓语。
她做梦了,嘴里囔囔着:“小心小爷一个回马枪杀到你的营地,要你,要你……”林生生停顿,“要你有家不得还。”说罢,双手在空中舞动,活像水里的章鱼。
赵无衣:……
原是做梦。
林生生折腾的手臂耷拉下来,正好双手拢在赵无衣的脖子上,外力使然,赵无衣猝不及防凑的更近,从少女颈窝、发间散发出的鹅梨香也忽然间窜入他的鼻腔,一瞬间,赵无衣的脑子里便尽是这种味道了。
鹅梨香味淡,本身是淡雅如晨间雾的,但此刻却在赵无衣的鼻腔里翻江倒海,勾动心弦。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又来了,如今日马车上的一样。
本能使赵无衣想凑的更近,但理智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
他越是深呼吸,那撩拨人的味道便更浓重。
他艰难地将拢在他脖子上的玉臂拿开,似比父亲交代的任何一次任务都要更难,少女触感温润细滑,他不敢多接触,烫手般将林生生的手臂放好,一溜烟跑出门外。
月下有院落,院落有石井,赵无衣坐在井边,井水里映照出一轮明月。
他将桶放下去,那轮月便碎了。
赵无衣将凉水浇在自己身上,可井水不够凉,他心里的火浇不灭,一桶又一桶,飞鸟掠过,落在树梢。
直直浇了一盏茶的功夫,赵无衣才冷静下来。他不敢再进屋子,怕那香气勾人,他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宿在了书房。
赵无衣只身躺在漆木靠上,双手抱胸,辗转难眠。
林生生和她的香味,一个霸占着他的脑袋,一个霸占着他的鼻间。
一夜无眠。
第二日,林生生起床没见着赵无衣,却也没见到他在院中如往常一般打拳。
问起巧儿,巧儿也不知。
倒是怪了。
林生生照旧去书房啃她的商经,一推开门就见着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睛无神,似睡非睡,眼下乌黑,气色极差。
林生生跑过去:“这是怎么了。”
不知赵无衣是不是还沉浸在昨夜,他一把抓住了林生生的手腕,阻止她来探自己的额头。
赵无衣话里带着些撒娇的愠怒:“我不喜欢你碰我。”
因为一碰,那股燥热就莫名会来。
“也不喜欢你熏的香,过于甜腻缠人。”
……
赵无衣这是怎么了,林生生收回她的手,喊府里的男人来探看。
于是便有了这样一副场景:赵无衣冷着脸,眼下乌黑,似要吃人,下人被这神情吓到,瑟瑟发抖地去探他的额头。只是触摸片刻,便弹开一步三尺远。
“回夫人,是发热了。”
林生生此刻,已经没有方才的不解不悦,变为心疼,无衣发热,这是癔症了。
郎中在一旁开方子,林生生也不再往赵无衣跟前凑,而是坐了半人远。
林生生的话里带了着急带了苛责:“你怎么睡在了书房,春日夜晚寒凉,不盖被子当然是会感染风寒的,这么大的人,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赵无衣盯着林生生看。
也不知道昨晚,是谁梦游到了他的床上,鸠占鹊巢,还对他……蓄意!咳咳。所以他才会大半夜去用井水冲凉。
她熏的香也同她一样,赵无衣越想越委屈,但什么都不说,只用怨念但无神的眼睛望向她。
林生生心说,这孩子真是魔怔了。
赵无衣去房里睡下,林生生才松了口气。
巧儿跟着她出来,林生生问巧儿:“我熏的香甜腻吗?”
巧儿凑近,闻了几闻,摇摇头。
林生生也觉得奇怪,她揪起胸前的衣服,脑袋凑近闻了闻,是啊,只是淡淡的香味,而且她往里面掺了冷香,应当是人闻之舒爽的,哪里甜腻了。
“巧儿,帮我去把那身湖蓝色的衣裳用冷薄荷香熏过。”
巧儿应是,林生生折回自己的屋子,走到门口顿住不进了,差府里丫头帮她进屋拿馆里的馆服出来。
林生生低头闻馆服,没味啊。
又低头闻身上的这身,还是没味啊。
前车之鉴,林生生将巧儿喊来,要她守在她们的屋子前,熏衣的活儿另交给旁人。
林生生凑近巧儿,脸贴脸:“记住了,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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