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钱生钱的游戏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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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活该章授倒霉,遇到了个主意特别正的蔡京,不是说蔡京想出来的办法都是正经办法,不过蔡京的办法大多数时候都能行得通。
这就纠结了。
明知道蔡京这货肚子里没好心思,可章授万一被这厮给说动了,颍州百姓就要遭殃了。
急的晁补之之后偷偷拉着章授恳求:“仁和,你不一样,你大好的前程,章相又是身背大气运的朝堂重臣,蔡京的办法只不过是小人之举,没理由让章相背负偌大的骂名。”
晁补之害怕章授回去真说动了章惇。
真要是颍州出了民变,按照大宋的规矩,知州当然要撸掉。
下大狱和杀头不至于,但是走背运是肯定的了。可谁能保证在民变之中,能够安全活下来?都知道文官不好惹,可万一暴徒之中出了几个没脑子的人呢?
到时候如何收场?
章授安慰了晁补之几句:“无咎放心,家父虽在羁途之中,但家父是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晁补之只能忐忑不已的送走章授。
原本章授还准备去其他几个州府,遇到蔡京这么一档子事,行程改变。直接去了沂州。章惇听了儿子的报告之后,沉吟很久,却迟迟没有说话。
章授还以为自己家的老爷子心动了,眼巴巴的提醒道:“父亲,世叔那边还盼着呢?”
“是啊!他是个实诚人。”
章惇宦海沉浮几十年,说他坚持初心不改,一点也没错。他还是那个傲慢,自负,才华衡镒的章惇,唯独改变的是他对政敌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他一再对自己私下里说过,一旦他掌权,他要将所有的政敌都送入地狱之中。
让他们尝尝颠沛流离,甚至身首异处的大恐怖。
苏轼能够得到章惇的夸奖,确实不容易。
即便章惇变了,他也不屑于用背叛来陷害人。
他喜欢明着来,面对面的将对方的所有骄傲打落凡尘。阴谋诡计,他知道怎么用,但自负的他从来不会选择用阴谋诡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就是章惇。
他不同于苏轼,不同于蔡京。
但从他身上,可以看到浓重的大宋士大夫的痕迹。在他之后,恐怕很难再看到这样的士大夫。当然大宋,在他之后,也走下了神坛,开始苟延残喘的喘息。
虽然章惇明着告诉章授,他不会选择蔡京的计谋,但他也不会派人或者写信让蔡京收手,甚至警告蔡京,不要动用阴谋诡计。
这让章授很为难,万一蔡京真的派人是处有说,苏轼就危险了。很可能这位心思单纯的世叔将和父亲章惇再次反目成仇。
可要是不去。
他内心上说不过去。
犹豫再三,章授还是对章惇道:“父亲,世叔对此还一无所知,我需要去告诉他。”
章惇冷冷道:“晁补之比你还着急,他难道不会告诉苏轼吗?再说了,你去有什么用?你能左右得了蔡京的做法?他有能力,但同时,他的胆子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你以为当年为什么王介甫会选择蔡卞,而不选择蔡京?”
“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不成?”章授好奇不已,王安石择婿,且不说王安石的身份已经是位极人臣,眼光自然会很高。而且拗相公的名声虽然不佳,但看人还是非常准的。他之所以身边会有很多小人,而是无奈之举。
正人君子谁都想用,可是正人君子看不上他,有什么办法?
章惇意味悠长的看着屋外的景色,心有所思道:“蔡京这个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才能却在其弟蔡卞之上,但是介甫之前说过,他用小人,是用听话的小人,不听话,且私心很重的小人,他也不太敢用。蔡京是个例外,但同行也是一个让介甫避之不及的危险人物。蔡京当年以待制的身份,竟然敢准备陷害王珪,贪墨从龙之功。可见其手段之毒辣。”
“父亲,蔡京曾经准备陷害当朝宰相?您怎么知道的?”章授闻听大惊失色,这份歹毒,连章授听着都有种遍体生寒的心悸。
一个小小的待制而已,看着身份高贵,在朝堂重臣眼中不过是尚书省门下的抄写官员而已。
就这么一个在朝堂上,丝毫没有存在感的小官,竟然敢将当朝宰相给拉下来?
章惇微微蹙眉,似乎为这段往事而厌恶不已:“我朝弹劾官员,都是从御史台开始。蔡京联合了御史数人,弹劾的文书都已经准备好了,没想到王珪在任上病故,于是不了了之。御史台中,传事的宦官,茶房,有不少是为父的眼线。”
啊——
章惇看到章授傻了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宫中也有为父的眼线,当朝大员,谁没有一点探听消息的手段?你如此愚蠢,一旦当官,岂不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觉得世叔为人向善,可是他……”
“你要是有他写文章诗词的本事,自然不用担忧。可是你文章不如人,才智也不如人,还天真愚蠢,你以为当官是给皇帝看家呢?大错特错,当官是一群聪明人的游戏,大家在一起互相陷害,互相攻讦,最后功成身退,才是仕途正道。其中隐秘,黑暗,有多少会让人知晓?苏轼待人诚恳,有古之君子之风,但你以为他看不到人心险恶,那就错了。他都明白,就是不屑于去说而已。”
章惇叹了一口气,对章授道:“我也是为你好,你才智一般,文采也一般,才能更是浅薄,在官场,难以善终,还不如当一个闲散人。”
被家里的老头子吹了一通的冷风之后,章授如同霜打的茄子,离开了沂州。
章惇也不在乎,他在蛰伏,依然在蛰伏。
这时候跳出来,对他来说非常不明智,只能成就蔡京的谋划之功。章惇深知蔡京想要贪功,但他不需要。
只要有耐心等上两年,自然是他起复之日。
皇帝亲政,就是他还朝之时。
颍州。
苏轼忽然有点痛心的发现,他的子民没有购买李逵弄出来的高价粮。
六百文一石,这样的粮价连苏轼都恨不得杀两个粮商解恨。可是当这个价格是自己的徒孙弄出来的时候,他心痛之余,开始头痛。
头痛之后有点懵圈。
颍州的大户控制了米商,而米商显然一口吃进了李逵炮制出来的将近十万石粮食券。
就一张纸片片,一开始六百文无人买,李逵一气之下,提价到了六百五十文一石。
却被商户一口全部吃下。虽说购买的人不是米商,更不是商人,不外乎是跑腿的奴仆,但苏轼也明白,这些粮票到底去了哪里?
这让苏轼痛恨之余,也为愚昧的百姓哀叹。要是他们早有准备,如今就不用忍受米商恶意的提价了,如今的米价已经到了七百文一石。
这还是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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