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现实再不济也会蜕变 (第2/2页)
母亲同样嗅到乃红的心思。
但她也不能直白地告诉她,按照自己的想法,走自己想走的路。可她也明白孩子的难处,30出头该是相夫教子的年纪,可如今却要守着一双老人过。
母亲也只能在心里同情孩子的遭遇,换句话说,她纵容了女儿跟着自己的思想生活,儿子注定要过苦日子。
这就是换婚还相互没孩子最大的担忧,也是一场婚姻中最难为情的地方。
生而为人,又为人父母,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守活寡,也不愿自己的孩子成为光棍汉。
乃红还是鼓足勇气,给母亲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她再等玉瑞一年,如果玉瑞回来,她就安心过日子,该扶老就扶老,该生儿子就生儿子。
一年后玉瑞要是还没回来,不管弟弟和玉琢如何,她都会根据自己的思想生活。
母亲没有说话,眼角却泛着泪花。
乃红哭了,哭着叫妈。
妈,你知道我有多难吗,你也是女人,你能理解我现在度日如年的感受吗,我不想被生活逼疯,我也想有人在身边照顾。
我才30出头,守活寡的日子,我会抑郁、会崩溃、会自杀,你知道吗。
站在窗外的老苟,也听到了乃红抽噎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只是他没有说话,转身坐在大门口的码垛场,一根接一根的卷烟抽。
人间四月天,不冷也不热,老苟坐了一夜,也思考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老苟和乃红一起下山。
两人一前一后,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大都是老苟讲乃红小时候的事。
乃红除了嗯,便是洋装开心的笑。
她内心笑不起来。
快到山下时,老苟还是把话题切换到昨晚。
他同意乃红再坚持一年,今天发山的目的,除了看看卧病在床的亲家,便是探探口风。
如今的玉琢母亲,依然活成了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只要到饭点有饭吃就行,其他的事不闻不问也不干。
能挑得起家庭重担的玉瑞父亲,半瘫越来越严重,已经蔓延到整个下半身无法动弹。
老苟不下山不知道,只有亲眼目睹,才知道女儿有多难。
一到家,乃红先是给公公翻身,接着架起蜂窝煤炉子,一半火父亲和公公喝茶,一半火烧水。
乃红在父亲的帮助下,脱掉了粘在公公下体的裤子,发酵了一夜的味道,弥散在整间屋子里,没人不会呕吐。
老苟是唯一没吐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坐在炕头一边盯着刺鼻的异味烧茶、一边吃馒头说话的人。
老苟替乃红帮公公擦了身体,穿了裤子。
盘腿坐在炕头的老苟,看着一边替公公洗裤子、一边呕吐的人,同样眼里泛着泪花。
女儿难、女儿委屈。
她做了超出范围的事,也替玉瑞照顾父亲的态度,也让老苟的对女儿的认知,发生了质的变化。
变了,乃红真的变了。
老苟却是既欣慰又心寒。
女儿也看出了帮自己沥衣服的父亲眼角的泪花。
自言自语地说,其实没什么,这是现在每天早上或下午必干的事,婆婆嫌脏、嫌臭从来不洗。
每次自己洗之前,都要站在院墙跟前看看外面,其实是在心里给自己一个下得去手的理由。
不过现在习惯了,虽然闻到味儿还是吐得难受,时间久了也就释怀了。
老苟没吃午饭就独自先回去了,临走是叮嘱乃红。
晚饭早点做,早点上山。
乃红依旧上山很晚。
临近坟地时,一个火星忽明忽暗,从咳嗽的声音中,辨识出那是自己的父亲。
父女谁都没说话,乃红走到父亲身边,挽起隔壁关掉了手电筒。
老苟拍拍乃红胳膊。
长舒一口气说:“我允许你再等玉瑞一年,也允许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我和你妈妈都支持你。”
很显然,老苟这是跟老婆商量后,一致得出的结果。
乃红再没说什么,吸吸鼻子,头靠在父亲身上。
微弱的答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