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品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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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蝉刚过第一声,六月初,南林马场如期展开了一年一度的品学会。
往年曾有优异突出的学子在比试中出谋划策,为国解难,甚至当场赐官的,也有表现优异被皇子们收为幕僚的,因此除了科考,品学会也不失为一种人才的选拔,皇家对此自然很是重视,此次比试由诸位亲王共同主持。
今日除了睿王去城外巡查,其余亲王皇子们皆已到了,据说咸德帝忙完政事也会过来一观。
岑湘打眼一瞧,加上参加比试的学子,整个马场附近围了近千人,她所坐的看台上更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比试场上,随着殷画竹一阙动人的琴曲结束,淮阳王秦铎宣布了品学会的开始。
一旁的季濛道:“怎么觉得,画竹同学的琴没有往年好听了。”
郑雪看着岑湘轻声道:“珠玉在前罢了。”
岑湘四周人声热烈,一时间没怎么听清二人的对话。见秦铎敲响了比试的大鼓,便搓着手期待起接下来的场上的文武斗智了。
按例只要是国子监与唐虞书院的弟子,年龄超过十岁的皆可参加此次品学会,但岑湘对上场比文没有太大兴趣,骑射又不算擅长,这次比试又没有剑术一类,因此她虽拿了国子监的请学帖,拥有参赛资格,却只想在搭好的观赛区看各路人才斗法。
此次比试除了太学常规课程、还有琴棋书画射御等内容,考察的是学子们的综合水平,但在比赛前期,或文或武,只要有一项突出的,便可以进入下一个回合。
如岑湘这样拿了请学帖还不参加比试的人不多,多半都是考核的内容无一精通之人。比赛开始后,她身旁的季濛和郑雪也起身收拾衣冠,下到后台准备比试了。
岑湘坐在看台上聚精会神看了一会儿,发现此次比试虽不如她先前想得那样别开生面,但也不乏一些单项水平让人惊叹的学子,比如场上有个唐虞书院的学子,竟能不靠算盘就迅速答出百位以上的算术来。
唐虞书院和国子监的适龄学子总共不过百人,又去掉一批资质不行并未参赛的,上场人数并不多,岑湘在看台上看完郑雪做画,又去马场边为比赛射箭的季濛加油,好在前期的考核并没有为难这些学生,殷画竹的画技一如既往的惊艳众人,而季濛的箭术也超常发挥,两人的单项水平都还不错,进入了下一轮的选拔。
可惜他们二人也仅有一项水平突出,仅过了初始的考核项目,后头几轮由内监抽签比试的规定项目里,他们很快便败了下来。
先是季濛捶胸顿足的回到岑湘身边,狠狠叹气:“唉,本来以为起码能再熬上几轮,谁知那老太监抽了我最讨厌的《尚书》《礼记》若是别的我大概还能拼上一拼,起码斗过那个连靶心也射不中的徐千行吧。”
“你射箭的样子很帅。”岑湘只好夸道。
“真的吗,真的吗?”
“嗯,百发百中。”
“嘿,”季濛的大拇指刮了下鼻子,“我那可还是百步穿杨呢。”
说话间,郑雪也退败下来。
她低着头朝他们走来,有些丧气地道:“我真没用,只会画画。”
岑湘正想安慰她两句,这时,季濛朝台上看去,不由诧异道:“怎么剩那么多唐虞书院的人?”
几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经过几轮选拔,如今场上只剩了十几人了,这其中他们熟悉的面孔却已寥寥。
“不会吧,今年不会被唐虞书院的人给越过去吧。”
“胡说,去年我表哥还压了他们一头的,现在人多有什么用,咱们只看最后的比试便好。”
“可是,今年他们多了个新面孔,据说前几轮的表现就很是不俗,况且往年还有霍闲陵……”坐在后头跟着被刷下来的同学甲说。
“放屁,不可能的,唐虞书院那群屁民能有什么本事!”同学乙说。
岑湘依旧认真看着比赛。
如果说前几轮还是考量综合实力的测试,那么品学会品到这个阶段,才算是真正的高手较量。
岑湘不认识唐虞书院的人,一些国子监的前辈们也不过点头之交,场上她所熟悉的不过三人,殷画竹,徐千行还有严景城。
“画竹怎么在和范文先比?”同学甲又说。
“范文先?”这个名字似乎在严景城的生日会上听到过,岑湘忍不住有些好奇。
“啊,那个人……”季濛道,“去年就是这个范文先和严师兄角逐,最后严师兄以一篇《咸德感赋》大败了他,真是痛快啊,这个范文先傲得跟什么似的,说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据说私下里还骂我们酒囊饭袋,要不是他有唐虞书院学子的身份,怕揍他被官府追查,我早就找人给他套上麻袋了。”
“即便他不是唐虞书院的学生,随便套人麻袋也是不……”岑湘正想劝诫季濛,场上传来了一个尖刻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哈,什么京城第一才女,不过如此嘛,这棋我就是让你十子,你今日也是赢不了的。你们女子,便是读了书,也是浪费,国子监究竟为何要放你们女人进?”
那人看上去和殷画竹一般的年纪,衣着长相还算儒雅,但一张厚厚的几乎发紫的嘴上却不断吐着使人厌烦的话语:“你开场的琴弹得不是还不错嘛,怎地不继续弹了?起码让大家比试的心情也放松些啊。”
此次品学会,殷画竹除了开场照例弹奏了一曲,此后不知怎的,一改往常的习惯,再没有在比试中选择她更擅长的琴艺一项。弹琴本就是殷画竹最近无法释怀的事情,范文先在棋术大败殷画竹后这样含着调笑和嘲讽说话,无疑就是失火踢倒油罐子。
……长这么大没被人揍过也是稀奇。
“你的麻袋在哪儿买的?”岑湘问季濛。
“你……”殷画竹红着眼低下头去,雪白的颈上很快也覆上了一层红色,大概是被气的。
“画竹……”一旁正在和人比试算学最后一题的严景城不由分心。
“哟,”范文先见严景城分心,再度上前挑衅,“这不是严公子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手下败将,怎敢在诸位王孙贵族面前狺狺而吠。”
原来严景城不是哑巴,不过看对象是谁罢了。
“哈,犬儿吠谁?”范文先反唇道。
“肃静!”
严景城的“你——”字仿佛就要出口,便被一旁维护秩序的太监拦住了。
他也很快意识到不对,最终还是理智的坐了回去,一脸不忿地与他面前的人比完了算学的最后一题,接着对范文先冷哼道:“赐教吧。”
所谓冤家路窄,随着殷画竹的落败,严景城的胜利,接下来与他对阵的正是范文先。
到了场上只剩数十人的时候,比赛的考核却又不是内监抽选了,而是由比试双方自行决定,在半柱香内两人达成一致便可开始比试。
范文先提出比诗词,严景城同意了。
他们二人要在一盏茶的功夫各做一首诗,再由内监誊抄宣读,最后由两侧亲王们选出自己认为更好的那首。
为了彰显公平公正,内监抄读的那份诗词上面,是不写双方姓名的,亲王们便只能凭借真实想法选择。
严景城今日似是有些恍惚,提笔便碰歪了砚台,好在影响不大,很快便又继续做起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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