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唐家 (第2/2页)
可是当大家举杯共饮第一杯酒的时候,广平却为难了,他不会喝酒!他不想喝酒!
大家都喝光开始吃菜交谈之时,广平悄悄的把那杯酒又放回了桌子上,何富飞脸色一变,悄声问广平道:“广公子可是有什么不满?”
广平脸色涨得通红,他看见旁边桌子上的人也就罢了,这主桌上的人,可都看向了自己。
“我不会喝酒!”广平期期艾艾的低声说道,边说还边把头往下移。
坐在旁边的杜晋云听了,一笑:“哈哈哈哈,叔父,广兄不会饮酒就由我来代劳吧,正好向叔父谢罪,要不是我当年说琳儿已死,又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
说完,杜晋云接连喝了三杯酒。
何富飞借得台阶下,不去理会广平,“贤侄严重了!哪里的话,来,大家喝酒!”
说罢,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广平如芒在背的坐到宴席结束,席间他没吃几口东西。
等家宴结束,他立马跟着侍从回到寮房,这才让他顺气了许多。
回到寮房,干坐许久,百无聊奈,上床睡觉,腹中空空,翻来覆去,饥饿难眠。
看着青瓷灯里燃烧的火苗,广平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在席上,就该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啊!
临走时,听何富飞说明天要广开宴席,大宴宾客,广平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先吃个饱,管他三七二十一!
夜已经深了,广平却饿得难以入眠,正在这时,屋外响起唐葭璃的声音。
“广大哥,你睡了吗?”
听屋内没什么动静,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听声音有些低沉。
“广大哥,你睡了吗?”
广平确认了不是因为饥饿而听错,起床开门,确是唐葭璃俏生生的立在门口,只是微光里,样子很是柔弱,面色难看至极。
广平赶紧让唐葭璃进屋说话。
唐葭璃进屋后,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
广平抓耳挠头,试探性的问道:“唐姑娘,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哪知道这话一出口,唐葭璃就突然扑倒在广平怀里,然后低声哭泣。
广平不知所措,双手举在空中,安慰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唐葭璃在广平怀里哭了良久,她哽咽着说道:“我娘死了,我妹妹也死了。”
广平一惊!难怪唐葭璃如此憔悴不堪。
广平轻轻抚着唐葭璃的后背,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唐葭璃,只能先让她发泄个够。
唐葭璃感觉到广平的安慰,把广平抱得更紧了几分,抽泣之声也变成了鼻涕在鼻子里进进出出的滚动之声,鼻涕眼泪口水把广平的胸膛打湿了一大块。
一盏茶的功夫,唐葭璃哭累了,趴在广平怀里,默默不语,只是不时呼着鼻涕。
广平搂着唐葭璃,继续轻抚她的后背,看她情绪似平静了一些,便开口问道:“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吧,唐姑娘。”
唐葭璃听了广平的问话,在广平怀里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
原来她们女眷在内宅吃过晚宴之后,何母便把唐葭璃单独带到一间厢房,告诉了她唐家之事。
唐家当年在姑南府城破之后,遭到了乱兵洗劫,唐葭璃的母亲和妹妹不堪受辱,双双跳井而亡,一家老小被屠杀了个干净,只余下一个唐震山,也就是唐葭璃的父亲。
当年杜晋云回到姑南府的时候,说他们四人遇到了土匪,陈攀、何琳儿、唐葭璃都被土匪杀死了,只有他一人得以逃脱。
唐震山先失了长女,本来就痛苦不已,后又遭逢大难,全家独余他一人。
现在的唐震山性情大变,整日在酒馆厮混,吃穿用度,全靠何家接济。
广平听后,百感交集,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紧紧的抱住唐葭璃。
“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去看看你父亲。”
夜深人静,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广平被饥饿吵醒,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唐葭璃的房间看看她怎么样了。
昨晚还是他扶着唐葭璃回去的,看着她入睡才回到自己房里。
广平来到唐葭璃的房间,敲了敲,唐葭璃没回应,广平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反应,广平不再墨迹,直接推门而入。
床上,唐葭璃气息均匀,还在睡梦之中,昨晚她心神恍惚,耗费精力太甚,难得进入深睡眠,广平没有打扰唐葭璃,只是坐在桌边等她醒来。
天色大亮,唐葭璃醒来,发现广平正在桌边盯着茶壶发呆,她会心一笑,起身下床。
广平见唐葭璃醒来,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的看着唐葭璃穿好鞋袜。
“我们现在就去找你父亲吧,正好出去街上吃点东西!”广平磨着自己脑袋说道。
唐葭璃点点头,然后红着脸说自己要去趟茅房。
广平也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出了何琳儿住的院子,去外面等候她。
走到门外,看见门口有一个丫鬟,他叫住丫鬟:“姑娘,我们想去见何琳儿,你一会儿可以给我们带一下路吗?”
那丫鬟道:“昨晚老太君来府上住了,夫人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内宅,免得打扰了老太君清梦。”
广平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们一会儿打算去唐姑娘家,你知道她父亲家吗?你可以带一下路吗?”
丫鬟瞥了广平一眼,没好气的答道:“我只是个丫鬟!”
广平尴尬的笑了笑。
一会儿,唐葭璃出来,她向那丫鬟道:“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们出去了。”
丫鬟撇撇嘴,“知道了,唐姑娘!”
广平和唐葭璃二人径直往府外走去,路上广平厚着脸皮问侍从,想让侍从给他们带带路,结果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倒是唐葭璃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
她知道父亲住在哪条街上,她完全可以自己问路过去,习宁街老酒铺的隔壁。
出了何府,二人在路边摊铺吃了份早餐,吃饱喝足,消灭了饥饿,广平这才觉得舒适了许多。
二人一路问询,终于来到了习宁街“老酒铺”的隔壁——一间墙有裂痕的老旧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