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分别 (第2/2页)
烛照早就怀疑盘踞北方的冯家和北离有染,并不信任单一的情报来源。
老谋深算的他先派出烛昀珲一行人到北离了解情况,后来又顺坡下驴,让秦家的烛渊等人到了北离,他在秘诏中让烛渊在两周的时间里调查清楚,并用符文石单独向他汇报。
但比起皇帝的调查任务,齐老给他的任务更加严峻。
这天深夜,烛渊避开了众人的视线,连续使用传送阵悄悄远离了他们的营地。
沿途齐老已经事先布置好传送尾阵,因此齐渊顺利地避开其他人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齐老看过去有些憔悴。
“近日感觉如何?”齐老率先发问,寒暄起来。
“好像有点打不起精神。”
“感受到了吧,我们太久没有“行动”了,你和我的契约力量正在减弱。”
“那该如何?”
“刺杀,毫无疑问。从我的情报看来,只要杀死人族的国师,就能让你我在未来几年都无忧无虑。”
“其他人人族将军不行吗?从我的资料看来,松平似乎颇具实力,而且行踪不定。”
“不行,其他人的影响力不够,只有松平能决定这场战争的走向,他一死,这些人类就回兵败如山倒。”
“齐老,我觉得,这个松平,会不会和我们是一路人?”齐渊过目了很多松平发迹的资料,简直就是“传奇英雄”的剧本,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哼,那又怎么样。在我们那个年代,有个东西‘黑暗森林法则’,这种不稳定的因素,直接铲除就是了。与其合作来增强我们的力量,杀死他,恢复我的记忆,能带来更多好处。”
“知道了。”
齐渊又后悔把秦若素带来了。他和齐老通过契约建立的心灵交流并非没有限制。此前因为距离太过遥远,他和齐老心灵交流十分困难,只能大概知道对方的意图。
如果事先了解此番有这样深入敌后艰巨的任务,适合一个人秘密行动,他就应该强硬地把妻子留在盘徂。
现在如果他要出动,就得把秦若素留下来,他实在担心那个捉摸不定的唐玲会不会出什么黑手,更害怕北离再有什么军事变故;如果要保护秦若素,他本人就难以离开后方,更别提孤军深入,奇袭松平。
“我已经打听到松平的行踪了,他前些日子渡海回到卡尔多瓦,也就是他的国家,昨天又折回前线,破天荒地公开在茨林举办庆功宴。机不可失,这是我们难得的好机会。”
茨林是北离的首都,茨林位于河海交汇处,人族的舰船能自由航行,在季莫夫看来十分安全。北离一半左右的国土已经被季莫夫谋得,大摆筵席,引进人族,正是要分封功臣,永固统治,以谋大业。
齐渊沿着传送阵返回,却撞上了秦若素。
大江风冷,明月高悬,她守在阵旁迷茫地看着阵中人,有些胆怯,欲言又止。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自己……”烛渊本来想说让秦若素自己保重,却瞥见了妻子眼中的泪光,让他一时语塞,不知所措。
“你不打算说些别的什么吗?”秦若素看着烛渊,不放心的她深夜去寻烛渊,却发现丈夫不在房间里,唐玲也不见了。这不禁让她误会。
她慌乱地用法力探查找到了这处传送阵,她没有贸然跟上,而是选择自己静静等待。
“等到这次我平安归来,提高了在龙族的影响力,我什么都告诉你。”
齐渊取下自己的项链,吊坠上系着一枚戒指,当禁制解开的那一刻,秦若素马上感受到了这枚戒指上强大的法力波动。那正是齐老在残殿暗格里找到的戒指,上面镶嵌有残殿唯一一枚七级符石,而当世能够生产的最高级符石不过五级。
“这枚戒指叫‘蛟泪’,是无色的品级,能重复使用。使用时只需要把其他普通法术的符石捏碎并灌注进去,就能自动变化为那枚符石的效果,并且强化很多,很多。危机情况,应该可以帮助你摆脱险境。”
秦若素接过了戒指,她自然明白这个戒指的珍贵。
“那你呢?”她抹去了眼中的泪花,看着眼前的烛渊。
烛渊的肩膀如此宽阔,挡住了江面上吹来的冷风,此时的他面对自己,背对明月,半张脸没入黑暗,一双有神的瞳仁却闪闪发光,凝视着,是无言的表达。
“我用不到。而且我自己还有保命的家伙。”烛渊给了秦若素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是一个深情的吻。他近距离地看着妻子,她未干的泪痕披着北国皓月的清光,楚楚动人,让齐渊很心疼。
“一定要平安等我回来。”齐渊叮嘱着。
“一定。”秦若素在烛渊耳边呢喃,她又主动拥抱了烛渊,亲吻了烛渊的后颈,她心中压抑的不满完全消解了,他的眼睛重新给了她信任,她只希望丈夫能够平安归来。
“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到青都的石林山……”
“嘘……”秦若素用玉指捂住了齐渊的嘴。
“你一定会回来的,我还等着你坦白呢。”
告别秦若素,齐渊出发了,他好像卸去了一个大包袱,脚步轻盈了许多。
……
……
……
在天海的另一端,在第二大陆的西南部,炎族的长老正在举办宴会。
“卡尔多瓦似乎不打算上贡了。我们应该敲打他们一下。”
“他们的国师风头正盛呢,现在攻击,恐怕费力不讨好。”
“你该不会是怕了他们的火炮和铁船吧?我们的火焰塔固若金汤,一百年前,在波塔黑帝国还没有分裂的时候,他们的百万大军就是这样硬生生被我们的火塔防线给拖没的,这场战争炎族大获全胜,波塔黑直接分裂,现在的卡尔多瓦,壁纸如何啊?”
“哈哈哈,那也确实,这样吧,听说松平在茨林,我明天带人亲自到卡尔多瓦去一趟,要求松平回来见我,给那个目中无人的松平一个警告。你们筹备好士兵,如果他不回来或者不同意我们的条件,我们就进攻!”
“预祝成功,喝酒喝酒,哈哈哈!”
焚洛祥在酒桌的一角静静听着这几个核心长老的交谈,心里满是忧虑。
他认为老式的火塔防线已经过时了,在卡尔多瓦射程更远的新式火炮下,这些塔防不过是活靶子。
他是炎族里少数卡尔多瓦威胁论的支持者,却因为这个言论触怒上级,几次被贬职,这也令他在军事上噤若寒蝉。
他曾经亲自作为特使去到过卡尔多瓦,那里的人斗志昂扬,言语偏激,对百年前的失败充满复仇主义情绪……用他的话来说,卡尔多瓦就是一个炸药桶,那个叫松平的将是点火并填药的人。
“父亲,我该怎么做,才能组织我们的族人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呢?”焚洛祥抚摸着胸前的吊坠,那是一块火晶石,里面似乎还向前着一根白色的棍状物。他的叔父,也就是焚家的宗首,在临死前把这个坠子交给他父亲,又被父亲传给了他。
他至今还记得**而死的叔父在前一天晚上对他们父子二人说的话,那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胡话。
“我应该毁了它的!它已经毁了我!我不是北征英雄,我是北征的罪人,我是刽子手!但我舍不得啊,舍不得啊!到了要家破人亡、亡国灭种的时候,你们带着这个坠子**,听到没有,你们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