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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 (第2/2页)

“能啊。”云崇青嘴下移,凑到她耳边,小小声一字一顿地说:“便宜行事。”

闻言,温愈舒笑开,黑暗都压不下她眸里的神光,转头印上他的唇:“你会如愿的。”音未落就翻身而上,她要生一个和夫君一样聪慧的娃娃。

等到皇上的批复,次日云崇青走得轻松。沿着官道快马加鞭,绕路育田县,再穿小道,快子夜时才抵达红杉县。一行人摸到县衙,天都蒙蒙亮了。

用了一碗清汤面,云崇青随蒋方和之后去往井边,提水草草冲洗了下,便回客院歇息了。这一天,真够累!

只晃眼的功夫,屋外就传来嘈杂。

“俺说田界在哪就在哪,找县老爷评理也一样。”

“谢小梅,你不就仗着你男人死在红杉林,才敢这么横吗?之前几回,县老爷寻俺劝和,俺

鼻子一捏不跟你计较。你一次两次的还蹬鼻子上脸了。今天说什么俺也不再让你。”

“就你让俺?呸,俺男人是为了给你们修路死的,你们欠俺的八辈子都还不清。”

尖刻的声音刺得云崇青眉头紧蹙,眼睫颤动着上掀,几缕血丝搅了眸子里的清澈。争吵还在继续,一拗坐起,伸手向床架,拿了缎带绑发。收拾了番,推门出去。也巧,孙思秀到了。

跟在后的孙达,抱歉地向云大人拱了拱礼。

云崇青走近,眼看向县衙门口,问:“怎么回事?”

孙达苦笑,无奈道:“常事了。气硬的妇人,叫谢小梅,建和十六年成的亲,十七年死了丈夫。娘家看她尚未生养,便上门去接打算将她再嫁。婆家不允,强留谢小梅守寡三年。

那三年里,谢小梅从唯唯诺诺到蛮不讲理。建和二十年离开婆家时,其更是霸占了县衙给的所有补偿,一文没留给年迈的姑舅。去年春再嫁,脾性不改,还愈发恶劣,欺邻抢田,就没有她不敢的。

大人每每要惩治,她都撒泼打滚哭死了的前夫王申,嚎自己命苦。”都再嫁了,还一次次抓着王申的死捞好处,她将现在的丈夫置于何地?

她丈夫也是浑,竟一点不拦着。

云崇青眯目,一个谢小梅就叫孙思秀为难至斯,那再加上其余二十三家呢?转身回屋,拿了马鞭,移步往门口。

一脚跨出屋的蒋方和,见此忙跟上去,用力夹了夹还有些迷糊的眼睛。

县衙门口,孙思秀沉着脸。

发上插着支银钗的柳眉妇人,两手叉着腰俯首,全无柔婉地冲跪在地的中年男子嚷:“现在县老爷在这,你倒是说理啊。俺是被吓大的,还你不饶俺…你也跟县老爷说道说道,要把俺剥皮了还是抽筋?”

中年男子气恨,咚一声磕在地:“大人,谢小梅趁夜将她家田界往俺家地里挪了足两尺。垦荒时,没见她一家。俺带着俺婆娘、娃子没日没夜垦了几亩地。她立马在俺家边上圈了一块,说是她家的。

这俺认,毕竟那地还荒着,谁都能垦。但她把田界往俺家已经种上粮的地里打,就丧良心了。俺找她男人说理。她往俺脸上啐吐沫,还说田界她说在哪就在哪。”

“就你福气好,有婆娘娃子一起垦荒…”谢小梅一拍大腿,干嚎起来:“你个死鬼王申啊…去给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铺什么路…一去不回…你对不住俺…申哥,你叫俺怎么活…”

孙思秀沉着气,额上青筋渐渐凸起。

谢小梅瘫倒地上,闭着眼睛嚎,两腿还一通乱蹬:“俺寡妇再嫁,有谁瞧得起…个个都在背后说三道四…俺这一辈子全毁在那山路上了…你走,怎么不带俺一道,你个死鬼连个全尸都不给俺留…”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没人去拉谢小梅起来。

云崇青站在孙思秀身后:“你在忍着什么?”

“大人…”孙思秀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眼前浮现吹郧县百姓顶着烈日碎石铺路的画面。

画面里他们没有疲倦,个个笑呵呵。孩子凑在一块,争论着谁家肉菜做的香。还有几个村老,也坐不住,拄着棍盯着做工的汉子,嘴里放着狠话:“都给俺尽心尽力,谁要是敢偷懒,以后都把两腿架脖上,不许走这平整道。”

妇人的哭嚎极刺耳,揉着眼睛杵到云崇青背上的记恩,丧道:“老弟,要不你帮着孙大人处置吧,我还想再睡会。”

“不用。”孙思秀回的话,他不用云大人来料理这起子糟事,眼神一定,出声道:“来人。”

衙役立马正身:“到。”

“把这公然在县衙门口放肆的妇人拖下去,杖十。”

场面寂静,谢小梅也似被扼住了喉。

衙役没有迟疑,转身就去押人。谢小梅回过神,大喊:“县老爷杀人了…县老爷弄死了俺男人,现在又要杀人灭口了…王申你个死鬼…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婆娘被人欺成啥样了…”

孙思秀此刻身心都轻了:“本官今日申明三点。第一,建和十七年修路为的是红杉县。第二、当时参与修路的劳力,一天五文钱,九两粮,并非无回报。第三,他们死后,朝廷也做了最大的补偿。”目光下落,看向被押的谢小梅,“王申一命,四十两银。本官限你三天之内,返还王申父母三十两银。”

“凭什么?”谢小梅近几年横惯了,早已忘了尊卑。

孙达斥道:“凭王申爹娘膝下只一儿一女,凭你与王申无儿无女,凭你扯着王申的死将你弟弟强塞到镇上做书记。能给你留十两银,已是尽了你与王申的夫妻情分了。”

孙思秀双目一凛:“拖下去,打。”

哭嚎再起,只这回要真切得多。云崇青唇角微扬:“打完别放了,再问问她何以如此嚣张?”

“大人…”孙思秀嘴里苦涩:“是下官,是下官纵出来的。”

“这是其一,但并非关键。”云崇青刚在那妇人眼里找不到丝毫对县老爷的敬畏。她一平民,胆子大到这份上,不合情亦不合理。

“孙思秀…你竟敢打俺…俺要去州府告你啊…”谢小梅惨叫。

衙役早恼这泼妇了,下手不轻。看着的百姓,都跟着一杖一杖的肉疼。

云崇青用马鞭杵了杵孙达:“去问问她,到州府找谁告状。”

孙达脚下没动,看了一眼主翁,迟疑两息倾身上前低语:“大人,去年谢小梅最小的妹妹进了牧姌居。她也不知哪得的消息,说牧姌居里的姑娘都是官家妾。”

“所以她是要寻她那个妹妹告状?”云崇青嗤笑,眼里晃着光:“那打完了,孙大人也别开堂再审,直接着人送她去州府。我也想知道…谁能给她做主?”

孙思秀心一紧,转过身拱礼:“大人,牧姌居…”

看他迟疑,云崇青收敛了笑意:“怎么,你也在里面养了小?”

“没有。下官无心也不敢。”

“那你怕什么?”记恩也醒神了,站直了身,抽了抽发堵的鼻子。

孙思秀愁眉:“下官是怕大人不知其中深浅,遭了算计。”

“实话与你说,”云崇青手背到后:“州府里里外外的富户都给我送了两波礼了,唯独名声甚大的牧姌居一毛不拔。”幽叹一声,十分正经。“我很不高兴。”音落,转身往回。

孙思秀愣神,一眼不眨地看着他走远。长身玉立,翩翩君子。怎么行事…带着股邪性,不像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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