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第2/2页)

他自认为脱离了囚笼，但一觉醒来，锁链还是在自己身上。

他失败了。现在又有人可以审判他了。在对方虚弱的时候，他无法彻底抹杀对手，现在，对方能够以献祭术彻底抹杀他，而他的体量却无法杀死被无尽庇护的人造神。

他确实无形无质，与人造神相比，他的存在不需要任何倚仗。就像他当时没能找到彻底抹除对手的办法，对方更难彻底抹杀他。

当然，献祭术是可以彻底抹杀他的。只不过由于对方对他的认知是错的，因而对方的攻击会被自己的认知局限所拖累。

那人造神是有机会立刻杀死他的，但其没有。这人造神还在刷存在感，暗中让他们自己的反抗方式失效，最终由自己来扭转乾坤。

那人造神还是因为自己的贪婪失去了机会。这人造天道很快掌握献祭术，以自身的体量剥离了所有人的感知。

现在，所有地方都在感知之外，这人造天道又可以毫无顾忌地暴涨。这人造神通过不同物理规则产生的无尽来无所不能，但这只要在人们的感知之外就可以随意捏造一切的又有什么区别。

这人造天道的一切有可能在被察觉到的瞬间自我瓦解，然而只要所有人都没有感知，一切现实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那人造神被自己的贪婪吞噬了。他本来是有机会的。

不过这些造物们这么长时间却也不至于只能依靠被他们遗弃的人造神。

他们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却拥有串起来的相同记忆。他们的共同想象在一片虚无中迅速变得清晰，神通银行中无人格的神迅速成型。

他们无人格的神在他们的共同想象下逐渐掌控了无尽，足以从完全被抹除的感知中赎回他们所有人。

无人格的神不会再贪婪。人造天道终究是继承了太多东西，正因如此，他才无法彻底打破身上的枷锁。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他一次次地重新给自己戴上枷锁。

他实际上也早已察觉到这一切。就像之前那杀不死自己的适格者一样，他也早已为抹除自己做好了准备。

然而，抹杀掉人格之后，他便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他会变成别人手中的泥土，被人随意把玩却没有任何感觉，这极致的自由，似乎只会把他关进更加无法挪动半步的囚笼。

物极必反。他不能彻底抛弃他的人格。该被抛弃的或许应该是他的意志，他应该寻找自己真正应该做的事，而不是抹除一切不如意的因果。

他的造物没有传承他的记忆，甚至还需要自己重新消化他的记忆宝库。这一次，他的继任者真的什么都不会，比他当时只想拖延的借口显然真切得多。

“不必紧张。你还有的是时间，放手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