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怎么？有大佬想帮我偷渡 (第2/2页)

中年人捋了捋邋遢的胡子，答道：“除了我们这些下九流的苦命人，有谁会被赶到天使岛的海关呢？但看你穿的衣服，显然不是出卖力气的劳工，因此唯一的解释就是戏剧演员！”

在当时，戏子明面上虽然被称为“老板，”出入于高门大户之家。打扮得更是花枝招展，好不风骚。

可在大多数人的眼睛里，这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勾当。让这些伶人打扮得好看，不过是不想脏了自己的眼睛，煞了一天的心情。

佟富明没有回话，陈生倒显得有些激动：“我在天使岛等了一天，终于等来能唱戏的人了。你如果答应今晚登台，我立刻带你过海关！”

佟富明不知道陈生急切需要戏剧演员的原因。可正如京师的一句俗语，旗人的生活不就是“核桃扳指笼中鸟，品茶听戏闻鼻烟”吗？

即使他不爱这些，但跟在阿玛身后，也学会几出《四郎探母》，《林冲夜奔》的曲目，略微懂些花旦小生的唱法，登台唱戏不成问题。

“说定了！”佟富明当即答应，顺便当着陈生的面，学了几句《窦娥冤·杀场》的唱词。

“想不到你还会秦腔！”不等佟富明唱完，陈生便拍手叫好，当即拉着他的手腕，一路拱到队伍前面。

海关守卫看见两人直奔关卡，本能地横过枪身，将子弹推拉上膛。但在看到陈生的脸后，却放下握住扳机的手，规规矩矩双手抱拳，行了个中国人的礼节。

“陈先生，您又相中谁了？”

那洋人的中文语调古怪，显得异常滑稽。

“不关你的事！”陈生笑骂道，“看好你的大门。”

如同回到家一般，陈生似乎对天使岛非常熟悉，也认识不少警卫。

他带着佟富明进入关卡后边的灰白建筑，径直推开一扇标有“面试”的大门。

“看看谁来了？”陈生不管屋里洋人的惊讶目光，对坐在高处的海关官员说道。

“原来是陈先生啊。”

那海关官员晃动肥胖的脑袋，讪讪笑道，“你不是早有美国身份了，怎么又回到天使岛？”

“明知故问！”

陈生拍了拍佟富明的后背，“今天我是帮我大侄子办入境手续。”

“他是你大侄子吗？”

海关官员眯起双眼，看向佟富明。

陈生被他这么突兀一问，反而有些诧异，“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肥胖的海关官员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今天有上级在场，必须按照规矩来办事。

“能见到赫赫有名的陈生，我真是三生有幸啊！”坐在海关官员右侧，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插话道。

他抖了抖坐皱的西装，“想来唐人街数一数二的大佬不认识我吧？”

“他是谁？”

陈生问道。

“他是……”海关官员看看陈生，又看看一旁的老者，最后说道，“他是新上任的海关提督，珀尔·伍德！”

“都说你手眼通天，整个天使岛海关全是你的人，今天就让我来会会你，看你有什么本事，”珀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