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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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了冷酒吹了冷风,宁遥虽没喝醉,次日却还是觉得有些头疼。宁遥再次感叹喝酒误事,在客栈楼下静坐着等着欧阳洵下来。她是不吃早膳的,可抵不过薛丞的威压,吃着他做的甜粥和鸡蛋蜂蜜羹。
镇南军每日只食两餐的习惯如今已经人人皆知,故而欧阳洵洗漱完毕下楼之后看到宁遥在用早膳时,着实是吓了一跳。薛丞自然也准备了他的份,因着自己不方便露面,喊了店里的小厮端给了他。欧阳洵只吃了一口那个甜粥,便立刻环顾四周想寻找薛丞的身影,最后却被宁遥冷冷的声音止住了动作。
“不用寻了,兄长不会现身的,你只要知道,他能看到你,可你看不到他。”
一句话让欧阳洵有些失落,可只是片刻,他便又恢复了寻常模样,静静的将东西吃得一干二净。小厮见他们吃完了东西将桌子收拾干净,可宁遥却还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欧阳洵原本想开口问缘由,却发现店门一直没开,而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衣人。
那人是宁遥的暗卫,还不等宁遥开口,便将这次任务所寻的东西一一摆了出来。宁遥看过东西,示意暗卫退下,只不过是在欧阳洵眨眼间,那忽然出现的黑衣人便忽然消失在了视线里。若不是桌上的绣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几样绣帕着实算不上什么好料子,却也要四文钱。”宁遥将绣帕仔细看过,然后看向了欧阳洵,“四文钱,那些人家绝不会花费四文钱买一条绣帕。”
“这些绣帕,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欧阳洵皱眉道,“如此看来,这绣帕,只怕是同一个人送的。”
把毫不起眼的绣帕送给早已经物色好的目标,之后寻到机会再出手。若不是宁遥察觉孙妍冰的绣帕同她闺房中的东西格格不入,只怕宁遥也不会想到这一点。对方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了,事情做到这般滴水不漏的地步,俨然是早已熟练。
可越熟练,越滴水不漏,只要出现一丁点儿的失误,立刻便会露出马脚。而要让对方自己露出马脚,除了逼迫对方,那便是自己露出破绽,引诱对方现身。
俗话说狗急跳墙,可如今敌暗己明,宁遥没有准确的目标,就做不到准确的逼迫。如此,便只剩后者了。她自己露出破绽来,对方着急了事,自然会乖乖上钩。
他们咬住陆坚不放,无非就是因为先前在金城郡的时候,陆坚站在了自己这边。那些人不想她同金城郡有牵扯,那她便偏要金城郡为她所控。他们既然想置陆坚与死地,那她便遂了他们的意。
于是,毫无征兆的,宁遥不顾欧阳洵的反对将陆坚下了狱。对方坚信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宁遥确实也没查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她将陆坚下了狱,便只有真凶知道陆坚是被冤枉的。
地牢里,宁遥看着陆坚被众人卸下官服只着中衣,手脚锁上镣铐,一言不发,如同一尊雕像。陆坚看着宁遥,眼中有些失落,可他张了口想要解释,却在看到宁遥那十分清冷的双眼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狱卒将陆坚身上的东西规整的放到托盘上给宁遥看,宁遥只瞥了一眼,目光在一个藏蓝色做底,绣着白色芍药的香囊上停留了片刻,最后冷冷开了口。
“这个荷包倒是别致。”
听了宁遥的话,陆坚猛地抬头看向了宁遥,眼中满是惊讶和质疑,却在看到宁遥那一成不变的眼睛时,任由自己眸中的光渐渐暗淡,从波涛翻涌成为一潭死水,再无半点波澜。
“这是她送我的。”
“自古环佩定情,香囊传意,你既接受了这个香囊,就是动了真心了?”宁遥冷笑了一声,“只是可惜了,襄王有意,神女却无心。”
说罢,宁遥将那香囊打开来,取出了一把里面放着的药材,随后,宁遥取出自己的帕子,隔着布料左挑右捡,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取了出来,递到了陆坚面前,语气是一贯的清冷。
“这东西名叫草节铅,产自岭南,南国也有。你应当听过它的另一个名字,黑锡。没错,就是有坠痰杀虫功效的黑锡丸的黑锡。”
“没经过提炼,这东西就成不了黑锡,若长时间接触,就能叫你中毒。毒性很慢,一段时间后,你就会时长头疼,腹痛,恶心,再然后,你就会昏迷,在睡梦中死去。”说罢,宁遥便将手中的草节铅丢进了火盆中,“看来你的那位意中人,想要你死。”
宁遥原本只想让对方主动送上门来,这个发现着实是意外。如此好的机会,宁遥又岂会拱手送人?左右陆坚届时总会知道真相的,既如此,提前告诉他,断了他的念想也好过继续被利用。
陆坚似是一时间没缓过神,呆呆立着再没了话,双目空洞无神,犹如一个死物。宁遥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又让狱卒取了棉被给他,在狱卒的恭送下离开了地牢,仔细吩咐好之后才离开。
辰时陆坚被下了狱,不过午时三刻,便有人到了牢狱门口找宁遥求情,说是自己相信陆坚是被冤枉的,如今天气转凉,怕他被冻到,想给他送床棉被,还给他带了一壶好酒驱寒。
好巧不巧,来的人也算同宁遥有过交情,便是先前作证协提供线索助宁遥抓住了桃夭的那位绣娘孙氏孙晓。见了她,宁遥有些疑惑,可对方淡定自若的同自己打招呼,她便也朝着她点头示意,算是回了个礼。
“宁遥将军,奴家相信陆郡令是被冤枉的,还请将军大人能彻查此案。”
孙晓本就有几分姿色,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如今穿着一身粉色衣裙,更衬得她有几分楚楚可怜,才说了一句话,眸中就泛滥起了泪花。
“陆郡令为了金城郡的百姓,日日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家中清贫如洗,病了也舍不得吃药,落了一身的毛病。他为百姓做到如此地步,万不是那会渎职之辈。”
“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边说边拿了手帕欲抹眼泪,可还不等她眸中的眼泪落下,宁遥便冷冷的开了口,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她愣了片刻,收了帕子,做出娇羞之状。
“奴家不才,得陆郡令青眼,给奴家写了婚书,还请了媒人到奴家家中下聘。”说着,孙晓不由又笑了起来,“奴家与郡令两情相悦,还请将军成全。”
“所以,他总是贴身佩戴着的的香囊,是你送的?”
说着话时,宁遥似是在笑,却又叫人听不清喜怒。孙晓猜不猜透她的想法,不敢轻举妄动,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见她否认,宁遥再没说什么,正巧欧阳洵赶来寻她,急匆匆的说燕池出了事,喊她回去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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