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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旧好隔良缘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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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正是上元佳节。

眼下新春已至,爆竹声与玩闹声此起彼伏,放眼望去,大街小巷里,还有不少玩闹的孩童,拿着好吃的或是好玩的,追跑打闹着。

唯独有一个女人,独自坐在街角一家闭门歇业的客舍门口的石阶上,双手十指交叉而握,支在下颌,面容平静得有些不寻常。

同样不寻常的,是她的容貌,眉若远山,目似桃花,素肤如凝脂,皓齿含贝色,瞳仁恍若星垂,清亮而明丽,端的是出世之姿,倾国容色,光是坐在那儿,只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不施粉黛便自成绝色。

只从表面来看,她的年纪至多不过二十岁。

她在这里已经坐了半个来月,看上去既古怪又孤独,可她又不是叫人无法接近的冰冷心性,凡有人过路问话,都能微笑作答,又或是有孩童靠近嬉戏,她也会笑着看他们玩耍。

有同她搭过话的人与同伴细声耳语,说这女人是半个月前,不知被何人带来她身后的这间客舍的,那时正值除夕,这是泽州最后一间关门过年的客舍,这女人初来时还在昏迷,待了不到半日,甫一苏醒便被请了出来,她不记得自己的姓名,来历,更不知该往何处去,只叫人猜测,会不会是谁家的千金或是逃妾,遭遇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沦落得如此下场。

而她之所以在此坐了半个月,只是觉着这是她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地方,想着以此寻找些许回忆。

可惜,直到今天为止,她都未能想起什么。

这个女人站了起来,走到隔壁刚支起不久的小摊,买了碗热汤饼充饥。

她的身上有不少现钱,却没有一件首饰,甚至是玉佩香囊。女子吃着汤饼,越发觉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失忆。

一件随身之物也不留,却留下了钱财,显然这不是有人想谋取钱财,而是未免让她想起什么,或是被人认出,这才拿走了所有可让人辨别其身份之物。

“小二哥,”她叫住给她上茶水的伙计,问道,“这泽州的病坊,要几时才会开张?”

“姑娘,”那伙计觉着她可怜,便叹了口气道,“您要去病坊,也得有鱼袋不是?您这没名没姓,来历不明的,人就算不把您给送去衙门,也无处给你寻方子不是?”

女子听罢,轻轻摇了摇头,唇角拂掠过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

“张老四!”就在这时,一名身着打着补丁的短装矮胖男子大步走进这面点摊,一把提起正在揉面的摊主,冲他吹胡子瞪眼道,“倒是长胆子了,别家都交了租税,怎就你还不交?”

“别……别……”那摊主一哆嗦,“别家也不能交啊……咱们这租税一直都是交给马帮的泽州分舵,怎又多出个……丐……丐帮来了?”

马帮?

正在吃着汤饼的女子听见只觉得对这两个字,自己似乎有些印象,便不由得多看了那矮胖子和摊主两眼。一旁的伙计见状,赶忙凑过来,小声说道:“姑娘可别管这闲事,这帮人可不是好惹的。”

女子摇头不言。

马帮行商走马,虽与江湖中那些大派不属一类,却掌握着黑白两道大大小小的消息。

至于丐帮,与之倒也是大同小异。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知道这些,便自站起身来,拨开那伙计的身子,走到那矮胖子旁边,掏出几枚铜板放在案上,对那摊主道:“掌柜的,汤饼前我便放这了,您什么时候方便,就等什么时候给收起来。”言罢,正转身要走,却听见那矮胖子大喝一声道:“这点钱就想当租税,打发叫花子呢?”

“丐帮……乞丐,可不就是叫花子吗?”女子莞尔笑道,“还有,我才刚刚说过,这是饭钱,不是租税。”

那矮胖子听完这话,便立刻将那摊主往案板上一扔,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他想伸手去擒这身段柔弱的女人,却不想扑了个空,反被她在后膝踹了一脚,直接栽倒在地上。

“你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儿?”矮胖子胸口被这女人踩住,嘴里开始骂骂咧咧,“报上名来!”

“我以为,丐帮消息四通八达,应当谁都认得,谁都知道。”女子故作惋惜之态,有些同情地看着那矮胖子涨红的脸,摇头轻笑。

“你……你给我……”那矮胖子大抵是想还手,却不想这女人力气大得很,被她这么踩着,竟还有些喘不上气来。

女子摇头一笑,随即松开了踩在矮胖子胸口的脚。

这矮胖子本来一身干干净净,可在地上这么一蹭,再爬起来,加上衣裳上那零零碎碎的补丁,倒真有了几分乞丐的模样。

“你给我等着!”矮胖子把那几个铜板死死扣在手心,沿着大路,一溜烟便跑了。

女子看着他的背影,不觉展颜一笑。

若是丐帮的消息真有那么神通广大,如此回去一查,多半会有眉目,而她也不用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茫然不知从何处来,又当往何处去了。

可等她寻了客舍住下,过了几日后,丐帮的人没来,马帮的人却来了。

领头的是个男人,个头不算高,却颇为精壮,看起来有四十好几了,胡子不长,却打理得很齐整,他向这女子拱手施礼,恭恭敬敬道:“在下黄平,马帮泽州分舵副舵主。敢问姑娘,前些日子,有丐帮手下在附近摊位收租,可是姑娘解的围?”

“算不上,与其说是解围,倒不如说是挑衅。”女子觉出来者不善,本端着茶盏的手也缓缓放在了桌面上。

“那便不错了。”黄平面色渐冷,手指轻轻一挥,便令手下众人立刻上前,将那女子围在中间。

“这是何意?”女子不慌不忙,只稍稍抬眼,将这一干人等扫视一番,问道。

“还请姑娘告知黄某,为何有意挑起我马帮与孔仁峰之流争端?”

“这话从何说起?”女子莞尔,“我与那乞丐动手时,可不曾以马帮分舵中人的身份打幌子,黄副舵主要仗势欺人,是否应当先找个周全的理由,再与我动手更好?”

这女人伶牙俐齿,尤其把“副”字加重了念,摆明了就是在对黄平说:你算不得什么能管事的人,有什么脸面在这摆谱?

黄平听了这话,只嗤笑一声道:“近来,孔仁峰频频闹事,缘由却是马帮挑衅在先,若无人从中作梗,黄某说给姑娘听,姑娘你可会信?”

“黄副舵主这是在怀疑我?”女子浅笑,嘴角的轻蔑却有些藏不住了。

黄平听完这话,不紧不慢在她对面坐下身来,道:“姑娘来泽州,前后大约半月,黄某可有说错?”

“不错。”

“刚巧,这些事也是从半月前开始的。”黄平说道,“若不是实在查不到姑娘的来历,黄某也不愿怀疑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弱女子。”

那女子听到此处,不由摇头一笑:“我不是弱女子,也并非来历不明。我不过是个找不到自己记忆的人,那天有意挑衅丐帮,也是想知道,凭借这两派遍布四海的消息来源,能否查出有关我身世的些许眉目。不过我也就只出过这么一次手,黄副舵主若是不信,我也还是只说得出这些话。”

这女人举止太过沉稳,以至于让黄平感受到的,只是“心机深沉”这样的字眼,因此,对她所说出的这么些话,根本就是一个字也不信。

“带她回去。”黄平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众人听令,即刻上前拿人,却看不出那女子究竟用了什么身法,走转挪腾,几步便已翻出了人群之外,再想出手拿她,人便已飞身翻出窗外。

“这女人是什么路数?”黄平连忙去追,在大街上将她拦了下来,随即屈指直取她脉门,却在触碰到她袖口的刹那,被她给躲了过去。

“你们既然给不了我有用的讯息,为何不让我去别处找?”女子神情略显不耐烦。

黄平只觉得这女人气息松散,全无战意,可想及种种疑点,却又不得不出手拿她。

“你究竟是何来历?”黄平蹙眉,满目疑虑问道。

在他看来,这女人出手毫无章法,内息却又深不可测,全然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本有的修为。

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力,却没有一招一式是哪门哪派既成的武学体系中的某一部分,甚至有些招式的用法,相互冲突排斥,各路空门尽露破绽。

她使出来的招式,与其说是武功,倒不如说是一种本能——一种依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劲与纯熟的运气手法,摆脱困境和自保的一种本能。

由这一点看来,她还的确像个失忆的人。

像个失忆的高手,虽不算是绝顶或是一流,但绝非泛泛之辈。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连一丝过往的痕迹都无从查找呢?

黄平半带犹豫地收回了手中招式,对着将要走开的那名女子唤道:“姑娘留步,黄某不再为难便是!”

那女子满目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即便这一切与姑娘无关,姑娘与那帮神秘人同时出现在泽州,也绝非只是巧合如此简单。”黄平目露焦灼。

“你想说什么?”女子眼中似有敌意。

“黄某想说,若姑娘想查清身世,为何不先从这其中下手?”黄平说道。

“说白了,黄副舵主仍是怀疑我,所以千方百计也要将我留下。”女子双手环臂,若有所思道,“若是先礼后兵,我尚可考虑,可如今先兵后礼——”

“如此说来,姑娘是不肯留下了?”

女子摇了摇头,却忽然展颜笑道:“我想见见贵派在泽州分舵的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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