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再添火鸣镝试心,埋伏子海梨猛哥 (第2/2页)
一天内,头曼不知是第几次因为谣言不止而迁怒杖毙侍者了。
这匹老狼已经等不及春祭到了,下定决心的他准备送冒顿的尸体去月氏,留下名声臭了的忽室尔。
春,带着暖流在草原上清走了残雪,青草吐出嫩芽,牛羊被勤劳的牧民赶出猫了一冬的木栅栏,踩着泥泞欢快的发出哞咩声。
匈奴各部按照传统由过冬牧场的远近,先后出发前往单于庭。
贵族们纷纷赶来单于庭参加春祭大典,单于庭由冬季的清冷,霎时繁忙了起来。
相对于单于庭表面的繁荣,冒顿却接连收到了不太友好的消息,单于庭主力骑军,青葛的右贤王部主力和忽室尔的近千东胡骑兵都有所调动。
他们的目的不约而同尽皆指向新军营地,一时间新军营地周围哨骑骤增。
冒顿大帐内众将聚集,围坐在篝火旁,朝鲁首先发声道:“大王子,新军内单于庭派来的将官已经被我们制住,随时可以拿下。”
阿古达木随后报道:“早中晚三次哨骑反复回探。
新军营地北面,图图布用两万人看住了去单于庭的一万狼骑。
西边,青葛的右贤王部主力也已经集结在营地内待命。
南边有千余东胡骑兵出没,似乎是怕我们南逃。”
闻言冒顿哈哈一笑,道:“单于庭在我们东边,看来除了西北不远的呼延部,新军已经进了口袋阵了。”
这一打趣,帐篷里的氛围一下子轻松不少,新军年轻将官们战前紧张的情绪放松了许多。
笑谈后冒顿正色道:“我匈奴历经战乱早已不堪重负,此次春祭我们要力争减少损失。
按计划,单于庭两万人看住我一万狼骑已是吃力,冬末单于庭又因为新军,抽调了图图布的大批将官,损失了大批熟悉的将官其战力必然不高。
朝鲁你潜入图图布军中,借着狼骑反客为主,力争图图布麾下两万骑兵的兵权。”
朝鲁起身应诺道:“嗨。”
“呼哲,呼延部派人去清理忽室尔的东胡骑兵,待呼延部骑兵清理出道路后,停留在呼延部的一万狼骑昼伏夜出,秘密移动至新军大营南侧待命。”
呼哲起身应诺,随后问道:“大王子,不知这一万狼骑的统帅是?”
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冒顿摇了摇头,卖关子的说道:“这个本王子自有安排。”
“其余新军做好准备,随本王子一起参加春祭。”
“嗨。”
处理完一天的事物,冒顿盘坐在营帐的篝火旁,脑海里梳理着整个兵变计划的流程。
恍然间,火光映在手上,冒顿展开粗糙的手掌,血痕密布却再无人来顾。
脑海里想起阿琪格,近来自己杀戮不断,你是否还认得现在的欣哥。
不觉中冰冷的刀锋架在了冒顿肩膀上,感受到痛感的冒顿脸上不见惧色,反而是充满了痛苦。
缓缓从他身后走出来的正是海梨猛哥,阿琪格的哥哥。
海梨猛哥冷冰依旧,但谁也无法忽视他双眼喷涌出的怒火,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居然客死在月氏,身死他乡!魂难归!而一切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海梨猛哥的刀锋在冒顿脖颈上划出了血痕,他宛如一头出笼的野兽,低喝道:“冒顿!你为什么还有脸活着回来!”
冒顿脸上悲恸,眼中尽是疯狂,他摒弃了心中软弱,冷喝着低吼道:“报仇!我要让他们,全部为我的阿琪格陪葬!”
剧烈的身体颤动让他的脖颈血流潺潺,这时帐外的屠耆侍卫听见响声冲了进来。
冒顿转头怒吼道:“滚出去!”
侍卫们带着迟疑退了出去,他们无法知道平日和蔼的大王子为何今夜宛如怒兽。
许久,海梨猛哥放下了弯刀,带着审问的眼神说道:“冒顿,我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冒顿闭上双眼,脸上的悲恸毫不掩饰,重言月氏事,不觉间泪水已打湿眼眶。
海梨猛哥咬牙道:“头曼!青葛!达兰宝音!忽室尔!月氏人!....我会查清楚的!”
海梨猛哥冷漠的双眼不带任何感情,望着面前的冒顿,冷漠道:“说吧,你今夜叫我来,可不是单单哭诉阿琪格吧。”
冒顿的眼神重复清明,带着杀意说道:“我要你为主将,助我攻打右贤王部。”
“右贤王部有青葛的两万骑兵五千死士,矢竺格有两千骑,忽室尔已经和他们合军,兵力不下一万,三四万人的营盘,我海梨猛哥还是能数的出来。
你的狼骑就算再能打,人终究太少,还有单于庭在侧,赢面不大。”
海梨猛哥侃侃而道,显然他不认为冒顿有这个实力。
冒顿闻言并不恼,海梨猛哥的看法,应该是所有匈奴贵族的常识。
看来他往日的努力没有白费,伸手将怀中的狼符抛给海梨猛哥。
冒顿狠声道:“你只需在鸣镝声中率军出击,青葛他们的头颅就看我们谁快了,呼延部会从中协助你。”
打量着手中黝黑的狼符,海梨猛哥眼神明灭,最后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海梨猛哥才是冒顿心中伏子的最佳人选,对右贤王部和青葛的认识,没有人能超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