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辞而别 (第2/2页)
“比如说我的信仰是丰收之神的神使,就是在农田里面能见到的那种能扑杀害虫的青蛙,当遇到风云不测的时候,我就会代表着我的信仰之人去做祈祷之事,当人们的信仰都达到了后,神使就会感知到我们的需要去报告丰收之神,它就会让奇迹降临,处理洪水和干旱以及虫灾之类的。”帕莎详细地讲着自己的信仰之道,我们都边吃边听着,帕莎向着很多的人这样传道过。
“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神,它并不存在,只在梦里见到过。它说它能消灭困苦,结束灾厄,但是我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关于它的形体,只是在它触碰到祈愿的我之后,我的脸上就留下了这样一道抹不掉的痕迹,医生说这是烫伤留下的痕迹,药物没有作用,但是又找不到其它理由。所以我和别人这样子解释,但是我心底里是相信这是一种神迹,那个神是一定存在的。”她在这里和我们分享了自己不愿和别人说的秘密,想要从大家的眼中看到一个回应。
这些听起来确实玄乎,我们也有点难接受,我根本不觉得这种话有几个人会信。“不会真的是你什么烫伤之后疤被你用墨给描盖起来的吧。”但是帕莎有点生气地看着我,看起来她很想说这是一件真的事情。“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好吧。”
“那这么说你是信两个神的咯,不怕被天谴?”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我脸上的这个痕迹的意义,也希望你们帮我留个神,如果在哪里遇见的话就请尽快告诉我。”帕莎拜托着大家,我们也点点头,表示绝对不会说出去。
“我给联邦的一个认识的人打个电话,看看她有没有办法。我不会告诉她这里的位置的,只是说我们不小心返航的时候落下了,想直接回到帝国去。”
“唔……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领队思索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但是你知道现在联邦和帝国的战争怎么样了吗?附近的海上也不一定安全的。”
“我顺便问一下吧。”说完抱着小敏抱着电脑回到房间里去了。我也放下吃完的面包袋走了过去。
“敏敏,别光顾着玩,帮妈妈看一下最近的新闻。”我催促着小敏,她不太乐意地关掉正在玩的竖版射击游戏,打开了几个网页,在上面点了几下,对着满满的文字页看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联邦与帝国互相声称对方为主动攻击方……双方同时宣称这片叫做维斯特拉玛的土地的所有权……和平谈判破裂……帝国节节败退……多名船长等主要成员投降,有大量的帝国公民投降或自愿加入联邦……”
“喂,怎么都是这种新闻啊,里面说的是真的假的啊?”我感觉耳朵像是被玷污了一样,小敏还在搜素着有意义的信息。
“姐姐,他们说我们的军队撤退了哦,但是没有说是什么原因,也没有正式地谈判过结果。”小敏指着新闻的最后一段给我看,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吧,有这么强大的魔法能力和信仰之力的我们居然会输了?
“说不定他们会再做准备反攻一次的。那如果这么说,战争已经结束了?”
“不太懂,不过你看,最后写道‘联邦军队也撤回本土,对维斯特拉玛的控制以及其它事项作下一步战略准备’,这是不是说明两边都还没有到这里来呢?”
我摇摇头,不太懂在说着什么。妈妈挂掉电话,有点高兴地走了过来,“她说有办法来帮我们离开这里。有什么家里的消息吗?”
“她,是谁啊?”
“泰莎,我们以前合作过,而且她也开了一家公司,纱奈和我丈夫都在她的手下工作。所以我这次才想找她帮忙的。”
“泰莎?是不是喜欢抽烟,看起来是死鱼眼,说起话来也很冲的一个人?”我又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原来我们家和她的渊源有这么深。妈妈想了想,勉强地点了点头。“你也认识她?”
“她可是我的船长啊,也是她说让我来这里避难的。”
“真是难以置信……”妈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人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为什么她也会当上我们帝国传教团的船长?等等,她好像是答应了来接我们,那她之前说的让我来这里是怎么回事?“她说来接我们,是要把我们送回帝国去吗?”
“这个啊,她只是过几天说来接,可能是要先在联邦落脚之后才能回去吧,只有那边才有过去的船,而且她说战争接近结束了,应该可以比较轻松地搭到前往帝国的船吧。”妈妈细细地回想刚才的通话内容,确认似的边说边点头。“没什么事,我到时候让丈夫好好准备一下的,那么大一个家就我们三个人住也有点空的。”
“要待在联邦吗,真是感觉有点恶心啊。万一被我们的人发现了呢?”我还是不太愿意待在那样的地方。
“也没什么办法啊,女儿你就忍一下吧。”妈妈有点抱歉地说。“对了,你要搬去里面住吗?我去帮你收拾一下吧。”看起来妈妈对使用魔法清扫房屋好像很在行的样子。虽然要离开这里了,但是换个地方住,体验一下也不错。
——
我从出生以来就没有信仰,虽然只有短短的不到一个月吧,在获得的记忆中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奇诺的信仰是一个蓝色的精灵,连正脸都看不到,只有蓝色。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充满着她说的“信仰”的东西,虽然看不到就是了,吃面包应该不需要这种东西吧,我边嚼边想。
“如果你说的信仰那样全能的话,那它应该马上把你们从这里带回帝国才是,可是现在天上也没有什么影子。”
我一句话就把她噎着了,她笑着摆摆手。“也许他们就在路上了吧,他们很重视同胞的,不会这样坐视不管。”我看得出她说话没有底气的样子,但是我并没有戳穿她,因为我也不知道情况,我的手机也不是用来看那些没有营养的无关事情的,当个闹钟就差不多了。她们陆陆续续吃完离开了,我让小E来收拾一下垃圾,自己准备走上台阶去例行检查一下,但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走向蕾他们的小屋,正好栞奈打开门走了出来。
“啊拉,有什么事情吗?”她问我,这是我第一次有求于人,还是有点难开口。
“你是有魔法的,对吗?”我说话有点结巴,再加上声音不太好听,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她才听清了我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她爽快地答应了,我还没有开口,接着她问我:“是要我帮你做大扫除吗?正好我要帮她们弄一个新房出来,钥匙在你这吗?”
“等下我就给你,你真的不会得魔法枯竭症吗?”我再次确保安全问题,不过她一直都在用着,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这点是让人意外的。她说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我带她走向地下室的入口,她回头让那个很顽劣的女儿等着。
我推开培养室的铁门,里面依旧是冷冷清清地,接着我打开旁边墙上的玻璃窗,装有着整个控制台的按钮,里面的一个格子里有一个能通向各个培养罐的装置,那些细细的管道汇集的起点是一种液体,用维斯矿质做成的,调配之后听说只用过一次,不过据说可以重复使用,希望没有什么变质。打开液体的罐口,确认了一下没有问题后,我示意栞奈过来,她看起来被这些琳琅满目的结构吸引住了,问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没说话,缓缓地把那个液罐从抽屉结构里抽出来。
“我想借你的魔法,带给我的同胞们光明。她们非常不幸地先天没有视力,为了解决这一情况研究员研究了魔法的传输效果,之后在第二批的实验体中出现了大量成功的个体,所以为此做出了这样一个魔法引导装置。就像奇诺小时候被魔法拯救一样,请你帮帮她们吧。”栞奈负责任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右手浸泡进那个泥黄色液体里,我启动开关,她的手开始泛着红光,魔力正在传导着!我马上从一排排的培养罐前跑过,看着显示器上“魔法注入”和“魔力饱和”的灯亮起,内心是无比地激动。
“如果你受不了就马上收手擦干!”我回头大喊道,不希望因为这种自私的时期而伤害到其他人。栞奈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我继续跑着,直到最后一个,然后直线火速跑了回来,马上关掉开关,正在冒泡的液体也静止了下来。栞奈把手从里面抽出来,看起来她还是有点累的,我双手递上毛巾帮她擦干手上的液体。“谢谢你。”我不会说其他的词,也不会因为感动而热泪盈眶,她看着我,微笑着点点头。我马上带她去仓库门房找了一把里区的钥匙,带她爬出了地下实验室。
打开门后,我把钥匙交给那个绿发的信徒,又回到了培养室里,把脸贴在上面,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温暖,还有不到一周左右,她们就会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了,她们会怎么称呼我们和彼此呢?没什么好想的,回到墙角里的被窝里闷头就睡了起来。
之后两天我都一如平常地巡逻着,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小E在修理水槽的时候不小心把强酸倒进了池子里,现在有点漏水了,不过里面的营养液也用光了,没有多大影响,她也会和我讲着从书里读到的关于这里的历史,我得知了那天见到的紫色皮肤的人是“恶魔”,也知道了整个基地里大部分东西的运行原理;平时我就陪着d-288练习他的体术,他在左手手臂下试着加了一柄尖刀,说能够划开敌人的皮肤和薄甲去直取对方的心脏,我喜欢他这种战术。
至于那个hN-206,我还是没有办法能够和她说上话,她也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也就只能先这样了。昨天晚上她们一行人好像说要准备离开了的样子,就决定出发去最后泡一次温泉,我当然没有去,最后就在水槽里泡了一个小时左右。
那个顽劣的女生问我拿了几个弹夹,准备当起保镖来了,不过她虽然确实有点身手,但是从心理上还是太过弱小了。大家看起来都准备好了,很多的东西都已经打包起来放在了门前,没有她们的存在,我们就会继续回到正常的执勤状态。我分给了她们一点食物,应该足够她们回到联邦去补给一次了,然后又搬了很多的干粮和衣服到地下室,她们将会在这里降生,和我一样地等待联邦的命令。手边的武器不多,只有几把自动步枪和一台重机枪在仓库了,就不需要她们战斗了吧,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不过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人,她们看起来有点迷茫,栞奈又打了几次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她低声嘀咕着,其他人也无可奈何地聚集在一起,这时E-42还在外出科学考察,hN-206也一起去了,她们也许不想看到离别吧,不过今天看起来是没戏了,夜幕降临,我和那个绿发的信徒为大家煮好了晚饭,虽然十分的新鲜美味,但是她们看起来并不那么开心。吃完之后她们早早地回房睡觉去了,希望着明天一早就有人能来到这里,不过确实有船从联邦来了就是了。
我一如往常地早起,还没有日出能看到,我就登上了高台,向四周了望,旧营地那边比其他的时候要亮的不少,我有点意外地拿出望远镜,看到了很多的恶魔使者在打铺盖躺着休息,还有几个恶魔勇士正在四处搜刮东西,我看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和其他的普通人围在一张摆着地图的桌子指指点点,身旁是一群恶魔勇士围着,他们好像带来了很有科技的东西,居然把两艘飞艇停在了港口里,还有很大的一个移动军火库,这是要做什么?我向下看去,那条通向这里的小径里发出了强烈的白光,不好!他们要到这里来了,而且是有备而来的,当初把研究员和我的同伴带走的就是这群人,而现在……
“喂,d!d!你醒了吗?喂!”我通过大声地喊着d-288,他过了几秒之后用疲倦的声音回应了我。“马上到上面来,我们可能有大麻烦了。”说完,我马上切断连接着树上的太阳能板的电源,然后把它抛下去,我顺着滑道踩着岩壁滑了下去,把电线在地上的部分都盘进通向地下的井里。
d-288赶到了我这里,问我需要做什么,我让他把旁边那堆清扫时堆起来的石沙都铺上来,沙石顺着管道发出碰撞的声音,这样地面看起来就十分的自然,没有人能发现这底下能有什么。“你去把上面的几个电池都搬进实验室里,要赶快!”他点了头之后就飞速跑上了楼梯,我则去用力地锤门,把她们叫醒,这些人绝对不是来接她们的,我能肯定地这么说。看到那个顽劣的女生走出来后,“快去叫醒其他人!有人来了!不是来救你们的!我们有麻烦了!”
我边跑边回头吼道,然后就马上下到实验室里,切断那些与外部连接的东西,只留下和上面的太阳能板连接的电路。d-288很快把一个电池搬了下来,但是看起来时间已经不够了,我最后打开门口那个地方的对讲机上的摄像头,已经有很多的人拿着电筒走到了坡下。
“你去把那些石头都放出来,我们要把这里埋了。”我指向脚底下的这些钢板地面,他有点震惊地看着我,但是我没有解释的余地,带着他爬出了实验室。“但是那些实验体怎么办?他们是不是马上就要是完全体了?”对啊,她们马上就要离罐了!如果不能及时处理的话……我一时间脑袋有点晕,但是还是先镇定了下来,“算了,先别这么做,和先我去拖住他们。他们可不是你我就能对付的。”他迅速地向着门口处跑去,用对讲机拖延着他们的时间。
“停下!这里是秘银联邦的地产,出示你们的身份证明。”
看起来很有效,d-288报告说他们在门口停了下来,一个不像是人的声音说道:“我们就是联邦的人,来这里拿走祭品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里已经是非法的据点了,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带走实验品的,你也是吗?”不好!他们往里面走来了,d-288紧张地喊道。
“这里的实验品已经被你们带走了,已经没有人了。”
“那你是什么人?你的声音和我们带走的那些很像啊。”
“我是奉命留下来保护这里的,有你们的人的指示。”
“那现在那个命令就失效了,你,还有那些帝国的逃犯,都要跟我们走。看起来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我听见了枪响,对讲机里就只有嗡嗡的声音了。“他们开枪了!你快点来支援!”d-288已经冲了上去,我面前的转弯路口跑来了蕾和她的朋友,抱着小鬼气喘吁吁地歇下来,那个信徒也两手提着行李包跟在后面。“其他人呢?”我问她们,她们说在前面战斗。这可不太妙,我拿着枪就冲了出去。“你们在上面的河边等着,我去叫她们离开这里。”
我一个滑步躲到了一个被炸出缺口的房屋里,从倒塌下的废墟留出的缝隙向外射击着,几个没有武器的恶魔使者被放倒了,但是那几个全身铁甲的恶魔勇士在中了几弹之后也没有任何反应。从前面的屋后冲出来一个影子,是d-288发起的冲刺,很快地就插穿了勇士身后的一个使者的心脏,在胸腔里就把他的心脏捏爆,血浆飞溅开来,笨重的恶魔勇士还没有回过头来,d-288又用左手的刀划开了另一个使者的脖子,但是这样之后d-288看起来力气不够了,动作迟缓了下来,而那个勇士的重机枪枪口也对准了他……“
square!”黎明下红色的光影从上方掠过,一拳砸在了勇士的身上,他的血从甲缝中流了出来,瘫倒在了地上,我换好子弹后马上从屋内跑了出来,看到了房屋后边正在抬枪观望的那个女生。我排了排她的肩膀,“喂!还在这里做什么?快去上面找你的家人,走啊!快!”
“再给我几个弹夹,我可以把他们全杀光。”她脸上已经有了血色,眼神就像被血的滋味麻痹了一样,身旁丢弃着几个空弹夹,看起来和旁边倒下的一个恶魔使者激烈地战斗过。“你在想什么?这种低级的武器根本打不穿他们的装甲,我身上也没有你这种的弹夹了——快趴下!”我听到导弹向着这边飞来的声音,立刻把她按在了地上,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的声音,裹挟着石块洒落下来,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快去!”我用力地推了她一把,她有点不舍地跑开了。栞奈正在顶着像是火凤凰的法阵抵挡着前方的各种飞行物,即使在上面爆炸开来她也岿然不动,这种魔法能力令人畏惧,d-288在她的身后准备着下次冲锋,但是现在不是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的时候了。“去树那里,我有要你做的很重要的事情。把石头放出来。”他远远地点头致意,然后低伏着撤出了战场。
栞奈还在抵抗着,后面走进来了越来越多的恶魔勇士和使者,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示意他们停火。栞奈也迟疑着放下了法阵,我从角落里走出来,面对他们。“是成为恶魔的祭品,还是成为过去?”他的声音像是通过魔法一般传到了我们的耳中,栞奈的眼神立刻严峻起来,准备做出下一次的施法。我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地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找她们?这种事情应该由帝国来处理的吧?”
“诚然,帝国的逃犯应该由他们来处理,但是现在她们已经不被认为是帝国的一部分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还有你,以前的那个命令人是叛徒,现在你也要选择了,这里终究要回到原本的工作状态里去,不是吗?”
我举起了枪,这就是我的选择。想要出其不意地击毙他,但是他已经有用来保护的魔法屏障了,可恶!我马上闪躲回墙边。栞奈想顶着自己的火鸟之盾走向前去,但是举步维艰。“你撑不了多久的,快点走!你女儿他们在河边。”“但是……”她看向我,“你先离开这里,我还能坚持一会。”我没法说动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坚决,汗水也从眉上冒出。我只好压低帽沿,从旁边的小道灰头土脸地跑走了,“d!把那些石头都放出来。”
我跑到树下,麻利地爬了上去,打开电路箱盖,把连接的电线全部拔掉,低下传来电线的碰撞声,然后把底盖关上扣死,接着再将旁边用来掩盖这个嵌进树干里盒子的盖板抽了出来。做完这些工作后,我一跃而下。
d-288已经打开了支撑墙体的所有的阀,上面滚下来无数的大大小小的石块和沙石,“还有力气吧?”我拍了拍他的肩,他点点头,接着我从梯子上爬下去,边对着对讲机说道:“把这里封起来,和以前一样。”他站在洞口,诧异地看着我,没有立刻动手。
“之后你找到其他两个人,就一起听从她们的指挥,保护好她们。快!没时间了!”我最后大声地吼道,把对讲机用力往地上一摔,它碎成了几片,上面的石块不断地落下来,带着门口的活板门一起发出剧烈的响声,看起来机械臂的功能还是很强的。
我默默地看向入口处,石块已经填满了,沙子正在填充着里面的缝隙,阳光再也照不进来了。外面看起来就像是塌方了的样子,我们都计划过的,还专门作出了一个和活板门差不多大的泥土盖板,用沙封起周围,即使清理掉这里的掩埋物之后也看不出这里是一个入口,终于在这一天派上了用场。
即使如此,我还是无比感激那个让我们藏起来的研究员,“这里只是我们和实验体生活的地方,实验室在大陆的更深处。”在他死之前他也没有说出到底在哪,所以这里除了我们以外,只有那几个实验员知道,可惜他们应该已经死了,带着秘密死去的,如果不用炸弹之类的把地面掀开,是不会发现这里有天大的秘密的。
上面洞口的动静消失了,看起来d-288也离开了,如同死一般的寂静。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在过道里架起了那把重机枪,在用粮袋做出的掩体后放上那几把枪和弹药,最后我关上了门,在她们的面前跪坐了下来,茫然地看向她们,看到她们将要长成完全体的样子,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会处理她们,这些事情应该是研究员做的,但是如果放置太久了的话就会畸形或者死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有两行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流了下来。可能只有一种办法了。
我打开墙上的控制台,按下那个“冷冻贮藏”的按钮,再选择低功率模式,在屏幕上的警告窗里点了两次确定之后,再看向培养罐里,液体不再流动,在极低温的情况下培养罐的表面已经出现了冰花,希望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们能坚持一段时间。我关上铁门,准备睡上一觉,和以往不同的是我关闭了闹钟。
睡之前再看上一眼,我把手放在一个罐壁上,隔温层使得我没有被冻伤,里面的那个“我”就像被冰封印了一样,如同躺在棺中一般。这就是那个水之女神的恩赐吗?我该向她祈祷吗?
我脑海中浮现出她的形象,和在罐壁上映射出的我相去甚远。这样之后房间里的温度下降了不少,我只能裹紧被子蜷缩成一团才能睡去。
很快电路开始减少功率,所有的灯都暗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而我也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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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我奋力攀上绳索后不假思索地跑到河边,她们已经在河边坐下了,紧张地看向我背后的那个方向。“妈妈呢?”她着急地问我。
“在掩护着我们离开这里。”我擦去脸上划破而出的血痕,端起枪面对着来路的方向戒备着。看到她们忧心忡忡的样子我觉得应该去安慰她们。“妈妈的能力可是很强的,一定不会出事的。”
虽然这么说没有什么依据,但是看到她们的表情也舒缓了不少,这就足够了。传来机械碰撞墙壁的声音,是那些恶魔吗?我有点害怕地把枪口对准了路口,但是是那几个蓝色头发的人中的一个,他的机械臂看起来磨损地很厉害,看到我的枪口对准了他,有点意外地抬头向我。我马上收起枪,有点不好意思地让开了,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也不想和我们说什么,径直走到河边去,呆呆地望向远方的高山。
过了好一会,妈妈的身影从路口闪到这边来,我们喜出望外,她看起来并无大碍。“快点离开这里,他们可能会追上来的。”妈妈在战斗之余还带上了我们没有拿全的行李,带着我们趟过了这条浅浅的河,树林的后面可以看到一片开阔的地形,也是夹在两峰之间的一片草地。“我们去找那两个人吧,她们说要去沙漠边缘去看看,我们去那里找她们。”
“你对这里比较熟,你来带路吧。”妈妈这时候担当起了大人的责任,给我们下定了主意。
“我被t-14委托听命于你们,你们可以指挥我去做任何事。”他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为我们劈开树枝和荆棘,渐渐地,身后的小河与路口就消失在了视线里。我们又一次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