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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杯酒断人肠 (第2/2页)

……

碗中之酒打着旋倒映着三人不是很清楚的身影以及蔚蓝的天空,一杯接着一杯,怕是喝得最少的项伯都数不清他们喝了多少了。

从天下局势聊到故国旧事,酒香盈满院,三人就着秋风,作得了好一出宾客尽欢之画。

项伯真是第一次看到张良这般豪气干云的模样,既新奇又怪异,他时时关照着张良的情况,故而张良撑不住翻了酒碗的第一时间,他便过去撑扶住对方摇晃的身体。

“子房,你醉了。”项伯一手撑着张良,一手抓着袖子将案几上的酒渍擦干,这才小心翼翼扶着他趴在案几上。

最后那多半碗酒倒是一口都没浪费,全被张良洒在了自己身上,连他随身佩着的洞箫都浸染上了酒香。

“我没,醉,么醉。”张良醉眼朦胧,含糊着反驳了最后一声,终还是不甘的遂了酒意睡死过去。

项伯无奈摇摇头,喝醉的人通常都会说自己没醉,好在张良酒品不错没耍酒疯,不然项伯还真要刷新对他这贤弟的认识了。

从张良打翻酒到睡死过去,项梁都淡定饮着自己碗中的稻米清,平静地看项伯忙前忙后,自张良撒酒睡着间,始终一言不发。

院中突然又冷了下来。

项伯回头看了看兄长,试探叫了张良两声,确定对方真的叫不醒,这才又坐回项梁身边。

“第一次喝就喝了这么多稻米清,怕是神仙也要进梦里逍遥了。”项梁低头望了眼自己碗中几近见底的稻米清,刚还带的几分醉态霎时散了干净,眼底清明中透着冷漠,与刚才那个拉着张良不撒手的项梁仿若两人。

项伯默默又为项梁添满酒,目光同情的看了眼张良,他兄长千杯不醉,在他家都是没人乐意跟兄长拼酒的,可惜张良不知啊,还真跟他兄长莽上了。

他还在心里想着等张良清醒后怎么跟对方赔罪,忽听项梁一声嗤笑吓得手上酒坛都一歪。

“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了些。”

难怪能做出那种刺秦的举动。

项伯低声应了句,出声问道:“兄长还怀疑子房吗?”

当日虚谷项梁让他对姜洋斩草除根,谁料他一个腿脚完整的愣是没追到一个腿脚不便还中毒的姜洋,直到今日,姜洋的行踪生死还是个谜。

没找到姜洋意味着项籍中的毒没找到解药,偏偏他们都束手无策之时,随他回来的张良拿出了解毒良方。过程虽说刺激了些但到底起上了作用。

楚地最好的医师治不了的,被他一个不懂医术的随便一个朋友拿出的解毒药给救回来了,难怪项梁会怀疑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张良头上。

不过项伯倒是一直很相信张良,他知道张良认识一个医术很好救过他命的人,而且若是张良真跟姜洋扯上关系,那躲得远远的不更好,何必要自己暴露出来呢?这纯粹是自己没事找事啊。

项梁视线一转,望向说话的弟弟,刚还带着冷意的眼神瞬间无奈了许多:“伯弟,这张良同样是为兄看好的人。”每次一涉及到张良,他这弟弟就沉不住气了。

只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项氏一族几十人条命全系在他身上,他不得不小心些。对方是同属反秦阵营,却非完全可信赖之人,刺秦失败天下大索,这人却不像狼狈逃窜的逃犯,除了计谋高超,未必不可能是秦人放出来等鱼儿咬钩的诱饵。

所以他再三试探百般疑虑,好在那药里成分他已派人细查,确实以秦地药材居多,非姜洋能拿出来的。

“我此番不过是想以防万一,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刚才喝酒的量他都心里有数,要是张良还不停他也会出声拦人的,要真把人喝死在这,那传出去以后还有谁敢过来投靠他啊。

得到兄长肯定回应,项伯松了口气。

“吩咐你的事都办好了吗?”搁下碗,发出清脆的响声,项梁起身走到树下。

有的枝干已经落得差不多,只余零星几片叶子点缀,光秃秃的着实可怜。

冬天快来了,那他们的春天什么时候才能到?

项伯点头:“都安排好了,虚谷一直有人盯着,我也带人查过,确实像兄长说的那样。”

“像我说的那样?”他倒是有些诧异,又似乎想通了什么,复而冷笑出声,一股无形的冷气在小院里迸射开,“那他们就是死不足惜。”

趴在案几上的人似睡得不太舒服,羽睫颤了两下,又被扑天的睡意笼着没了动静。

项伯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触兄长的霉头,忙以送好友回去的理由扶着张良溜之大吉,这酒席终以两人离席而告终。殊不知此间几人尽兴几人开怀。

项籍醒来已是当日晚上,他躺的久了意识混沌,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挣扎着就想坐起来,下意识用手借力,胳膊上钻心的痛楚让他倒抽了口凉气,积攒的力气顿时一空栽回了榻上。

这番动静惊醒了一旁昏昏欲睡的人,于是昏暗的火光下,项伯睁着惺忪睡眼,就看到榻上的人“咚”一声倒了回去,这一声后他立即就清醒了,惊呼一声过来扶着项籍躺好。

“籍儿,你可算醒了,你胳膊上还有伤,当心不要碰到了伤口,”他边说边就要往外面走,“等等,我这就去叫兄长过来。”

但他没走两步就被拉住袖子,项伯回过头,见自家侄儿一脸慌忙地四处乱瞟,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籍儿,你在找什么?”

“小叔父,我的凤芝草呢?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凤芝草?”声音嘶哑而又急切。

他面色是病中的苍白,双唇干裂起皮,喉咙干的仿佛裂开了无数小口子,每说一个词,都能感受到血腥气往出冒。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摸了摸怀里,意识到自己只着一身亵衣,那被他视若珍宝的匣子全然没了踪影这才慌了神。

那是他为他的虞儿寻来的救命之物,只有亲自交到虞秋手里才能安心。

凤芝草?

骤然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项伯第一反应先是迷茫,然后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

“是你那个匣子吧。”

“对,东西放哪去了?”项籍微微蹙眉,忽略过身上的不适,注意力全放在项伯身上。

这几天各种事情,项伯还真忘了那匣子的去处,他努力想了又想,这才一拍脑门。

“啊,想起来了,你昏迷不醒,那匣子就被兄长拿走了。”

话音刚落,昏暗的光亮下,他就见项籍那张因病格外苍白的脸再度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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