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冰雪中阔别旧事,携嘱托投奔蓝图 (第2/2页)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
谁说女子享清闲
男子打仗到边关
女子纺织在家园
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
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
乡亲门才有这吃喝穿
你要不相信那就往那身上看
咱们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
千针万线都是他们连
有许多女英雄也把婚来嫁
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
这女子们哪一个不如儿男”
木兰豪杰,何况儿郎,小曲倒是给我吃了个定心丸。进了城才逐渐开始热闹起来,形形色色的人群车辆很快将白雪变成灰色的冰渣,最终化为泥水,到处泥泞不堪。一切想看到和不想看到的事物又重新现世。所以有时候想想真的很有意思,人们总喜欢被眼前的表象华章所欺骗,白雪纯洁无瑕受世人赞美,谁又曾想藏污纳垢的也是它呢。但话说回来,它毕竟本身不是污垢,充其量只是不辨善恶、失察而已,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下了车我直奔愚公洗浴,服务员刚开始做日常保洁,我便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等候了。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我心中想着。从第一次之后,我隔三差五就会过来,并且我经常会有意识的向工友借钱,向领导预支工资,好匹配上我‘败家子’‘月光族’的名号。从那时起项目上开始流传起我的三大爱好:游戏、泡澡、说梦话。我也算活出了明星的感觉,成了街头巷尾八卦的主角。开始行动的时候还是有种被跟踪的感觉,后来八卦在我身上变了卦,转而聚焦到刚来的美女资料员身上。再后来一切都归于平静,我又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做透明人的感觉真好。
读着广平的笔记,我渐渐从第一次的惊恐中恢复过来,一步一步的进入到那个广平曾走过的神秘的地方。那里就像一个日益闪耀的恒星,无穷的引力抓住了我,拉扯着我向它靠近。我虽然无法完全了解那里的一切,但冥冥中有种直觉:我属于那里,那里也属于我。
今日与以往不同,我没有与服务员闲聊,没有磨磨蹭蹭消磨时间,而是直奔主题——广平的东西在这个狭小的柜子中待了大半年的时间,如今终于要重见天日了。而广平似乎没有这么幸运,我前些日子偶尔会去看他,虽然他醒了过来,但依然不记得我,也没有再开过口,像是失去了全部记忆。医生说他是心因性精神障碍,并伴随有轻微的左脑损伤,可能会有脑萎缩的风险,当然这都是老伤了,和上次撞到方钢上没有太大关系。他面无血色,干瘪了许多,时常蜷缩在病床角落里,看着窗外的某个东西,一待就是半天,就连我给他看我背上的麦穗也完全引不起他的注意。
如今广平已经被转移到老家的疗养院,虽然已没有人看守,但手臂和脚腕上带着监测器,被限制出行。一旦他人离开疗养院范围便会自动报警并定位。他现在完完全全被当成了一个犯人,而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其中绝对另有隐情,而答案只可能在我将要去的地方。
仅仅泡了半个小时的盐浴,我便趁没人的工夫把广平的东西拿出来塞到我自己的背包里,然后把柜门关上,钥匙丢到马桶里。整个过程异常熟练顺利,毕竟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偷偷地演习过十几次了。
从洗浴中心出来我直奔汽车站,坐上下乡的中巴车。路途颠簸,把我晃进了回忆里,我想起广平租的那套房子,想起年初他刚来到济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