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2/2页)
李清河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东西离她的生活有些太遥远了。不过她也不是听不懂,略一思考后问道:“司正是属于哪一派?”
胡远道摇头道:“骆尚书曾经是安定公主的老师之一。”
李清河就懂了:“那中都府尹和大皇子的关系是?”
“这个就远了点。”胡远道说道,“当今内阁首相是木韦清木公,他曾经是帝师,也是大皇子的老师。中都府尹程中道是木公的门生,当年程府尹科举时木公是主考。”
“我听说大皇子在军中很多年?”
“对,大皇子少年便在西北军,对抗……草原部族。”胡远道看了眼李清河,说话顿了一顿,“作战勇猛,很受军中将领喜爱。如今的兵部尚书周启周公就是以前的西北督府督帅,当初大皇子就是在他麾下。”
李清河有些惊讶:“这……那不是首相和兵部尚书都是大皇子一方的?”
胡远道苦笑道:“其实不止,礼部尚书乐意庭乐公,昔年父亲遭人构陷,是木公保举下来免了一死,后来翻案成功。工部尚书左则左公的族亲是如今的皇子妃。户部尚书汤显宗对女子涉政极为不满。”
李清河心中一算,惊讶道:“这不是六部里只有吏部和刑部是公主这一边?”
“吏部也不是。”胡远道叹了口气,“吏部尚书魏民壬一切公事公办,从来不表露自己的态度,不过也因此没能进得了内阁。”
李清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了看胡远道,突然好奇问道:“你呢?你支持谁?”
胡远道哈哈笑道:“我一个小官,支不支持谁重要吗?”
“我只是问你心里支持谁?”李清河也笑了,“难道进了官场,就没有自己的想法了吗?”
“自己的想法不重要,在官场里屁股坐在哪才最重要。”胡远道长吁一口气,“不过说说也无妨,我自己是支持安定公主的,不是因为我在刑部之内,而是我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
胡远道稍稍抬头,好像想要从夜空中找到那一丝的记忆:“两年前曾经有幸见过一次安定公主。那次我带队从外地带犯人回中都,在城外村庄中竟然见到公主带着几个侍卫查看旱情。她也没有摆出什么平易近人的样子,但却在认真地和村老、农民讨论农事,不仅仅是听取意见,而是在讨论。我押送犯人路过,她见我一行警戒严密,便来问了下犯人所犯何事,听我阐述后,居然能准确判断这个犯人该判何罪,像个老刑司了。”
“看来她是真的了解这些,不仅仅是农事,还有刑事。”李清河听出了胡远道的意思,“说明她是把国家和百姓放在重要位置上的。”
胡远道点头说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至少是从我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
“那大皇子呢?”
李清河久居江湖,对这些朝堂的事情确实是知之甚少。虽然一开始听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胡远道讲的也不深,渐渐就有了一些兴趣。
“大皇子啊……”胡远道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沉闷,“外地人可能不清楚,我们中都人私下评论这位皇子,都觉得他在军中待得太久了。”
李清河很疑惑:“太久了?这又有什么问题?”
胡远道低声说道:“大皇子在军中多年,经常亲自上一线厮杀。他的军功都是自己打出来的,这点有很多当年的将领和军士夸赞。但也养成了狠戾粗暴的脾气,曾经因城卫兵丁移开拒马慢了些,直接用鞭子抽打致死,还有曾当街纵马,致使几名百姓受伤,被今上狠狠训斥了一番。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今上训斥多次,还罚关过禁闭,但都没有用。据说因此今上很不喜欢他,至今没有立他做太子,只是剩下的皇子都年岁太小,只有安定公主能和他一争,所以两人现在矛盾越来越深,尤其今上病重这些时日,大皇子也愈发不遮掩了。”
李清河沉默了一会,好奇地问道:“既然大皇子如此残暴,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支持他?甚至是像首相,各部尚书这样的人。”
胡远道拍了拍身上的差服:“他们支持的是他们自己的未来罢了。”
李清河懂了,但又感觉心中无比的烦闷,她站住脚低头闷声问道:“那,我们这样的人,他们有想过吗?”
胡远道站在一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