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割麦子大赛,俺娘必须拿第一 (第2/2页)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事先磨得异常锋利的钢镰,握在手中,待大队长常国柱一声令下,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人开镰。
常国柱的所谓一声令下,并不是军队那种一声威严森森的令下,只不过是一句话:“今年割麦子比赛开始了,大家一起开镰开镰!”
顿时,男女老少,老的六七十岁,少的十五六岁,老爷爷,大叔叔,小哥哥,老奶奶,大婶婶,小姐姐,全都手握钢镰,猫下身子,从自己的那一垅麦子下手了。
刷!
不说是一个声音,也是极短的时差,听上去,就是一个“刷!”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不过割麦子开始的时间,是上午八点多钟,这时候的太阳还不太烈,不过,即便如此,所有社员,清一色的戴着草帽。
那时候的草帽,几乎都是上年或者更早年间用麦葶编织的,其中有从集市上买的,也有自己编织的,大多数村民,特别是大姑娘小媳妇,像会织毛衣一样会自己编织麦葶草帽。
草帽有大有小,帽顶上都有一根线绳子,在帽顶外面绕半圈,绳子两头从两个金属扣眼穿到帽顶里面,草帽的主人将绳子系在脖子上,目的是防止草帽被风刮跑。
帽大招风啊。
老爷爷和大叔叔的草帽,基本上都是汗渍渍的,油腻腻的,有一种浓浓的难闻的味道,老奶奶,大婶婶们的草帽稍好一点,小哥哥的草帽更好一点,小姐姐们的草帽,就更好了,因为她们的汗液多数带有一种香味,至少不臭。
除了草帽之外,还有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基本上都是白色的,少数是粉色的,绿色的。
开镰这一天,所有上阵割麦子的村民,都穿上自己最满意的衣服,所谓满意,一是好看,二是利索,让别人入眼,自己也舒服。
这一开镰,一望无际的麦田里,无数的草帽随着身体的动作而飘动,还有各种各样的毛巾随风飘动。
所有割麦子的人,没有一个说话,全都全神贯注,左手抓住麦子,右手钢镰前伸,紧接着向后一割,刷,麦子齐根割下,再接着左手向后,将一把麦子丢在地上,这种“丢”,并不是随意丢,也有规矩:必须横着丢,这样才不会被麦子垅里吹过来的风将成把的麦子吹散。
一抓,一割,一丢,这就是割麦子的一套动作,完成一套,紧接着进入下一套,谁的一套一套连接快速准确协调,谁就割得快,再加上耐力强横,减少直腰喘气次数,那就有望争夺前三名了。
刷刷刷……
不闻说话声,只听镰刀响,麦田里卷起一阵风暴。
割麦子的村民开始时是一溜,渐渐地就拉开了距离,高手们开始成为领军人物了。
村里的孩子们也参加了麦收,不过按照惯例,不参加割麦子,而是放“腰子”和抱麦子。
“腰子”,就是用草拧成的草绳,每一根两米来长,孩子们将几十根草绳拖在肩膀上,按照大人教的,每隔十来米在地上放一根。
抱麦子,就是把大人们割下来丢在地上的一把一把的麦子抱起来,横着放到腰子上,由老爷爷们捆成一捆一捆的麦子捆,麦子捆麦穗朝上戳在麦田里,最后由车把式们将麦子捆拉到打谷场。
基本上,男孩子们放腰子,女孩子们抱麦子。
常永慧一边抱麦子,一边关注着前面比赛割麦子的大军。
“俺娘第一了!”
夏翠花是一个割麦子好手,往年取得过第二名和第三名,今年,她的身心状态极好,所以先声夺人,一路冲在了最前头。
紧随其后的是钱福英,就是大丫和二丫的亲娘,她也是一个割麦子好手,过去取得过第一名和第二名。
钱福英和夏翠花中间只隔着三个割麦子的人,夏翠花冲在第一名,钱福英不用看也能感觉到。
“夏翠花怎么回事?今年割麦子比俺还快?不行,俺一定超过她!”
钱福英心里憋着一股劲,加快了抓麦子、割麦子、丢麦子的节奏。
她的左手腕上,系着一块粉色的手绢,那是擦汗用的,也是彰显她是割麦子好手的标志,每年割麦子都要系上。
刷刷刷……
钱福英接连几十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抓麦子、割麦子、丢麦子节奏,三分钟后,钱福英超过了夏翠花,冲到第一了!
麦子垅长一百五十米,现在已经进展到了三分之一,前面的人已经割到五十米了。
娘被钱福英超越了,常永慧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不慌,还有一百米呢!”
位于第三名的是常国栋,这家伙真的是万能,割麦子也是好手,虽然位于第三名,但是,他在男社员之中是第一。
常国栋的媳妇钱秀枝也加入了割麦子,她不争气地位于倒数第二,倒是没有垫底,垫底的是懒汉无赖王二子。
王拒倌也在割麦子之列,根本就拿不到名次,早已淹没在没有名次的割麦子大军之中了。
王树宽今年五十六,可以割麦子,也可以捆麦子,他没有参加割麦子,他在捆麦子的老爷爷们之中,是最年轻的捆麦子者,他的的理由是腰疼。
王树宽一边捆麦子,一边用眼角瞄着放腰子的常永生和抱麦子的常永慧,以及抱麦子的戈秀兰。
常永慧和常永生知道王树宽胸存毒心,时时刻刻提防着他。